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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拭去她挂在腮边的泪珠,轻声道:“在你眼里,我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罪人呢?”
一个二十五岁的男子,于仕途上称得上是风华正茂,对于她来说却有些过于老成,甚至偶尔惹她烦厌。
他既没有父母的婚约,也没有青梅竹马的情谊,有的只是伯媳这层身份的阻隔……与骗占过她的罪行,即便是虚情假意里生出那么几分真心,也显得可笑至极。
可他不能容忍她与孩子回到二郎的怀中,即便是他死……又或者裴玄朗去死。
他没有办法不这样想。
谢怀珠泪盈双眶,大颗大颗地滑下去,她被男子坚实有力的臂膀困在一方逼仄天地,只能仰视着他的面容,却摇了摇头,慢慢逼迫自己冷静下来,镇定道:“不是这样的。”
她深深呼吸,却不忍看见他那与二郎相似的容颜,哽咽道:“我知道,嫁给世子,是件很叫人羡慕的事情。”
第六十三章
世上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吗,怀着前夫兄长的骨肉,却被前夫撞破两人最狼狈的时刻!
谢怀珠死死攥住男子的衣襟,试图将她的面容埋在两人凌乱的发里,她惊慌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二郎不是因为双腿有疾才不能成婚么,他为何会闯进来!
到底他们两兄弟还在瞒她些什么!
然而她身前的男子却轻轻笑了一声,反而趁势扶住她脑后,浅浅吻过她唇,似是动情前的安抚。
谢怀珠恨不得将他推到海里去,她脸上的伪装还没抹净,看起来做他的娘都很能说服人,他要在他弟弟面前做些什么!
然而她越用力挣扎,便被人吻得越深,有力的臂膊紧紧贴近她的身体,谢怀珠微僵,彻底失了声。
他覆住了一半酥白,起伏之间,露出一点耀眼的莹白。
裴玄朗兴冲冲奔至门前,听到女子呜呜挣扎的声音,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哪个男人能不动容?
她对他的动作一无所知,他也就放下心来。
她眼刀斜乜着容妈妈,一字一句道,“容妈妈说话实在难听,我是个娇弱女子,力气上又比不上男子,世子他一时兴起要对我做点什么,我还能以死明志不成?”
他看了一眼,便敛下长睫,随口附和了一句,“我也是许久未弹,未必能记得几个调。”
观是正经观,人却非正经人,出师之后,他游历了许多地方,也结交了许多权贵,最后才兜兜转转来到建京,成了李照广的结拜兄弟。
自然是没有,否则谢家早就有动静了。
容妈妈被她盯得心头发凉,嘴上却依旧刻薄,“怎么?莫非我说得有错?你不安安生生地待在府里,跑外头去,也不怕露了马脚!”
直到蒋令光盯着眼前的人物关系图,突然冒出了一句话,“李照广好像也是陶坞人吧?”
现下主仆俩一拍即合,她哪有不干的,当下便轻快地应了下来。
这话在他耳里有着意外的亲昵,他颔首回道,“嗯,父亲余怒未消,怕他见了我又要大动肝火,还是等过几天,等他心平气和了再说。”
容妈妈见她如此,登时气血翻涌,先是蛮横地拉过她的手,查看她的守宫砂,又往手上沾了点唾沫使劲搓了搓道,“世子碰你哪了?你到底知不知廉耻?”
裴玄章的胳膊凝了一瞬,这才抬臂推门入内道,“那妤娘是希望我查,还是不查呢?”
难得多云的天气,棉絮一般的云翳裹住了烈日,微风拂面,不凉不燥。
他定定地观察她的神色,心头余悸未消,难以置信自己竟地做下如此轻·薄之举。
秦老夫人轻哼道,“我给你留点脸面,你对你儿子喊打喊杀的,就不必给人家脸面了?”
裴玄章脑里静静盘算了良久,这才宽慰他,“若真如此,我自会还陆卿清白,你先回去吧。”
一入眼便是满庭的郁郁葱葱,中间的池塘里正是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时候,院中设石桌、凉亭,清贵中又透着华丽。
翌日谢怀珠起身时,他已经换上那袭青袍,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那青影已经来到她眼前。
“你没醉你听他瞎说,他那是挑拨离间,你难道没听出来吗?你怎么可能是不祥之身?只有心思阴鸷的人才不祥……”
她说着,捂嘴打了个哈欠,眼皮也耷拉了下来,呢喃道,“我真困了,让我睡会……”
在盘点他的人际关系时,又陷入了疑云,他结交的人太多了,不仅权贵,也有不少白丁,无疑给大家添了不少的工作量。
白宰相自然也是不信他的背叛,从那以后便一病不起,李照广堂而皇之地接过了重任,成了新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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