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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翻出去之前,谢怀珠看向那只还静立不动伺机逃跑的大老鼠。
也就半个呼吸间,谢怀珠闪电般伸出手,准确无误捏住了老鼠的尾巴,老鼠在她手里吱吱乱叫胡乱翻滚。
谢怀珠翻出窗后,毕竟刚做了有点冒犯裴玄章的事,她有心弥补,在放手之前还特地对老鼠嘱咐:“下次别吓他了。”
然后才松了手,老鼠撒腿就跑没影了。
她阖上窗,如释重负,脸上的红也消退了不少。
有了这一出,她把刚刚裴夫人那事都忘了。
她走出岔道,天空太阳正盛。
裴择庭也早已不见踪影,她开始放心大胆的继续按原路返回。
然后她就自然而然的路过方才那处房屋的正门,与站在路边的裴玄章打了个照面。
“……”
糟糕,又失算了。
房门大敞着,几个洒扫仆从进进出出,个个都低头闷声干活,没人敢抬头去看不远处黑着张俊脸的二公子,艳阳高照的却硬是有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他们中有几个是这两年新来的,以前只被告诫二公子格外喜净,今日才算见识到。
明明昨日傍晚才彻底打扫过,今早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又要大动干戈的收拾。
“公子,您一夜未眠,这先交给属下,您先去偏房休息吧。”
裴玄章和衣站着,额前发丝湿润,垂在眼睫前,他声音喑哑:“不用。”
侍从没再劝下去,盯着这些下人干活。
谢怀珠心提到嗓子眼,特地溜着边走。
她觉得裴玄章这会肯定不会搭理她,就像今天早上一样,反正他俩也不熟。
她加快脚步,心里很笃定。
“喂。”
应该不是在叫她。
“谢俏?”
谢怀珠慢吞吞停住脚步,抬头对上男人那双乌黑的眼睛,继而又不小心看见他修长脖颈上还有未干的水渍。
“……”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他们这出戏如同刑场诀别,好像高高在上的天子是偏帮雍王,棒打鸳鸯散的恶人。
真正要拆散人家夫妻的,难道不是他裴玄章?
元振侍君、孝顺父母,一向都无可挑剔,他容貌端正,才思敏捷,又有带兵的能耐,却仍谦卑自抑,不争名夺利,除却向君主进谏,很少能瞧见他这幅百折不挠……换而言之比雍王这头倔驴还犟的模样。
起码雍王觊觎东宫之位,也不敢似他这样直接开口,说好听些是赤子之心,君子坦荡荡,不为世俗所困,说难听些就是不知廉耻的奸夫想要更进一步,连镇国公府和皇室的颜面都不顾了。
终究是疼了这许多年的孩子,亲眼瞧他长成如今模样,甚至有意将他留给太孙,日后做内阁辅臣,皇帝即便动过真格,也不忍心过分苛责,因此愈发瞧不上谢怀珠。
也有些迁怒镇国公夫妇。
若不是他们和那个裴玄朗想出来的馊主意,元振自责过深,定要负起对谢氏女的责任,何至于到今天这等地步?
谢怀珠方才就看见球已经被郎君击到别处,可那些人仍缠着他不放,她一向更愿意息事宁人,可今日也平地生出一股勇气,毫不畏惧地对上雍王妃愤恨的目光。
然而还不等她先开口告状,皇帝却抬手,要他们夫妇起身:“你同谢氏随太医去……而后再来见朕!”
第三十五章
雍王妃没听过承恩寺的事情,但对裴家却有记忆。
王爷对裴家早有拉拢之心,镇国公府的态度一直暧昧,然而裴玄章这个不识好歹的,却一直是东宫的拥趸,劝皇帝多念太子昔年之功,不要行废长立幼之事。
连带裴玄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刚才她看得真真的,泰安郡王的马匹离那红鬃马不是最近,这姓裴的能在马上几起几落不坠,说明他完全有这个本事控住,何以冲撞了王爷?
“裴氏子以下犯上,冲撞雍王,父皇就这么教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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