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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怎样?“萧临渊打断他。
幕僚的汗顺着后颈往下淌:“抄家灭族的罪。
“
楼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檐角的铜铃叮当作响。
萧临渊望着那片火光,想起昨夜云知夏咳血时,她仰着头对他笑,说“我是医者“。
那时他觉得心像被人用刀剜了块肉,现在倒觉得,剜就剜吧——总比看着她被这世道的刀,一寸寸割死强。
“调暗卫三队。
“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股狠劲,“轮守实证院外围。
“他转身看向幕僚,眼里像淬了冰,“一个百姓,都不能伤。
“
三日后,政事堂里。
裴元衡摇着湘妃竹折扇,茶盏里的碧螺春浮浮沉沉。
“太子殿下可知?“他眼尾微挑,“云王妃那脾气,倒像极了当年的疯医楚昭南。
“当年楚昭南为救瘟疫百姓,烧了太医院的《禁刀典》,最后被乱箭射死在城门口——这典故,满朝文武谁不知道?
太子捏着茶盏的手紧了紧:“裴相的意思是?“
“烈马需缰。
“裴元衡的折扇“啪“地合上,“明日朝会,臣提议封她为医监副使。
虚衔高位,实权归太医院。
“他端起茶盏抿了口,眼底浮起丝冷意,“她不是要立碑么?
等碑上的字被风雨磨平了,看她还能翻出什么浪。
“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小厮的禀报:“启禀相爷,城南残烛堂今日收了十二名疫后孤儿。
“小厮的声音发颤,“堂前...堂前立了块新碑,上面刻着:活命之恩,不谢天,不谢神,只谢云娘娘。
“
裴元衡的茶盏“当啷“掉在案上,溅湿了半幅衣袖。
他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突然笑了,只是那笑比冬天的冰还冷:“她想做神?“他指节捏得发白,“那就让她看看,神...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天。
“
是夜,云知夏裹着斗篷出了实证院。
城南废巷的风像刀,刮得她脸生疼。
她望着前方那间破门歪斜的旧宅——残烛堂的匾额还靠在墙根,漆色已经褪得差不多了。
她弯腰抱起匾额,指尖触到木头上的刻痕——是哪个孩子用石子划的,歪歪扭扭写着“云娘娘“。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
云知夏抬头望向天际。
月亮被乌云遮了大半,只漏出半缕光,像把未出鞘的刀。
她抱着匾额往旧宅走去,靴底碾碎了地上的冰碴子,发出细碎的响。
明天,这匾额,该挂到门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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