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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廷文负在身后的手,在无人得见的阴影里,指节微微蜷起,指腹之间细细摩挲。
那双深邃眼底,似有被岁月深锁的光影疾掠而过,快如惊鸿,旋即复归沉静深潭。
他未接话,只唇角牵起极淡弧度,目光仍胶着于那片空寂,声音低沉悠远
“嗯,我记得。
开得很好。”
福伯望着赵廷文凝视花圃的神情,那眼神中沉淀着他看不懂的、过于深沉的东西。
老人笑容微滞,复又憨然展开,带着感慨
“是啊,开得好……开得好……”
不知是附和,还是追缅某个逝去的绚烂盛夏。
一阵冷风卷起枯叶。
赵廷文收回目光,转向福伯,语气恢复惯常的温和与尊重
“天寒,您注意身体。”
“哎,好,谢谢姑爷惦记!”
福伯连忙应声。
赵廷文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沿来路,步履沉稳地走向花厅喧嚣。
福伯立在原地,望着那渐远的背影,又看看空寂的花圃,浑浊眼底掠过一丝极朴素的明悟。
他弯腰拾起扫帚,继续缓慢而专注地清扫。
仿佛刚才那段简短的对话,只是拂过庭院的一阵寻常微风,了无痕迹。
*
返程的车内暖意融融。
方允脱掉了斗篷,只穿着那身正红的旗袍,慵懒地靠在座椅里,眉眼温柔。
她指尖把玩着母亲塞来的沉甸甸红包,嘴角噙着满足笑意。
赵廷文坐于她身侧,闭目养神。
夕阳的金辉透过车窗,描摹着他优越而略显疲惫的侧脸轮廓。
方允侧过头,看着他安静的样子,心里软软的。
他在堂哥面前那句掷地有声的承诺犹在耳边
“在我这里,她可以永远做那个被宠惯了的‘小丫头’。
欺负她?不敢。”
忽觉身边这人,除了偶尔“管得宽”
、“算账狠”
,真是……无可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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