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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真正的地狱,是万物的尽头。
传说中,就连神也没法逃脱堕入深渊的命运。
迎棠把两颗铃铛往深渊里一抛。
混沌的黑湖忽而跳出许多巨大的黑色邪物,火星子似的,争抢着将两颗铃铛撕裂、吞噬。
温凉和青渺的哀嚎此起彼伏。
一声传万声,声声不息。
就像海棠林铃铛里的手下败将。
无能狂怒,叮铃铃,叮铃铃。
她压下唇角,抽了抽鼻子。
结束了。
终于把恼人的蝇营狗苟拍死了。
好累啊。
她坐下来,抱住自己的膝盖。
裙子破了,灵府也疼,烦死了。
翕动翕动鼻翼,她把散乱的头发往耳朵后面别,把小脸埋在膝盖里。
衣襟从华泽一般的肩膀落下来,气得她扬了扬肩。
深渊的哭嚎声似海螺,遥远又诡异。
蓦地,她脚踝边的铃铛忽而飘起来。
最后一点属于允平的回忆凝成一个光点从铃铛里飞出来。
正如温凉所说,那根肋骨与尸骨息息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可分割。
深渊下的邪物吞噬了温凉,自然不会放过这具完整的尸骨。
它们要把它一起带走。
一个庞然邪物訇然翻上,张开血盆大口把光点吞噬。
迎棠以为她真的能放下,但真到离别的那一刻,她胸腔里撕裂般地疼,万年的躁意与愤恨瞬间爆发出来。
“允平……允平!”
她发泄似的起身扬去愤怒的灵力:“你吐出来!”
那邪物被轰得缺了一块,又迅速复原,狂吼数声地朝她冲来。
所过之处,连土地都在撕裂。
迎棠偏生不让:“你找死!”
一道身影飞速从她身侧掠过,抢先与邪物在空中扭打起来。
巨大的灵力波吹得迎棠睁不开眼。
玄色与银白色的灵力像白天黑夜,水火不容,深渊下的邪物纷纷感受到灵力的波动,全都发了疯似的冲上来,誓要吞噬那个人。
朝冽的血滴下来,引得它们越发兴奋,像一群黑色的毛毛虫冲天飞去。
他幻化成白虎,在疯狂的邪物之中穿行,被追得天上地下,无处遁形。
“该死,他到底在干吗!”
迎棠祭出神识割断那些邪物,谁知邪物们本身就是以神魂为食,将她的神识啃得一干二净。
情急之下,迎棠从储物戒内掏出一根耳坠,上覆极其复杂的传送阵法,能在关键时刻将人传送到任一去处。
她将耳坠捏碎,传送阵自她脚下蔓延开来,眼看就要启动。
白虎越逃越远,虎啸回荡在无尽的深渊,凄凉又惹人心颤。
迎棠的心狠狠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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