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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工农民众而战!”
&bp;的标语贴满了营区。
一种同仇敌忾、士气如虹的气氛,在部队中弥漫开来。
二月下旬,开拔的命令终于下达。
教导一团作为东征先头部队,率先离开广州,沿广九铁路向东开进。
站台上挤满了欢送的民众和学生,彩旗挥舞,口号震天。
火车在激昂的《国民革命歌》声中,喷吐着浓烟,缓缓启动。
谢文渊站在闷罐车厢的门口,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心中五味杂陈。
广州,这座给予他新生、又即将被他远离的城市,在视线中渐渐模糊。
前方,是陌生的东江流域,是严阵以待的敌人,是未知的命运。
他下意识地摸了胸前,那里,毕业证书和用油布包裹的徽墨、砚台紧贴着身体。
它们是他的根,也是他前行的动力。
车厢里,士兵们大多沉默着,或擦拭武器,或闭目养神,空气中弥漫着汗味、烟草味和一种大战前的压抑。
赵铁柱凑过来,递给谢文渊一支烟:“排长,抽一根,解解乏。”
谢文渊摆了摆手,他从不抽烟。
他看着赵铁柱,这个曾经桀骜不驯的老兵,如今已是二排不可或缺的骨干。
“铁柱,怕吗?”
&bp;谢文渊忽然问。
赵铁柱愣了一下,猛吸了一口烟,吐出浓浓的烟雾,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怕?龟儿子才不怕!
但跟着排长你,心里踏实!
大不了就是个死,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总比窝窝囊囊受穷受气强!”
谢文渊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他将目光投向车厢外。
铁路两旁,是岭南初春略显萧瑟的田野,远山如黛。
这片土地,即将被战火洗礼。
而他,谢文渊,这个从荆州古城走出的青年,将作为革命洪流中的一滴水,一颗砾石,汇入这滚滚东征的铁流之中,去撞击那看似坚固无比的旧势力壁垒。
火车轰鸣,载着年轻的军官和士兵,载着理想与热血,也载着无法预知的牺牲与荣耀,坚定不移地驶向战云密布的东江的前线。
东征的序曲,已然奏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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