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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活难免受点小伤,在这个家里,就连温二妞都比他来的辛苦,没什么可喊累的。
歇了这两日,脑后的伤也基本大好了。
淤血散去,只好不用力碰就不疼。
大旺和二旺今日都被留在了家里,一个在门口站岗,一个陪着三伢看鸭子。
不用说看鸭子的肯定是二旺,看着看着还抬起脑袋企图用鼻子去拱,三伢把它的大脑袋推开,它以为三伢是和自己玩闹,使了力气不肯退让。
喻商枝一边编笸箩,一边听三伢煞有介事地教训二旺,唇角挂了一抹笑。
片刻后他竖起耳朵,遥遥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拨浪鼓的声音。
喻商枝听不太真切,便问三伢道:“三伢,你有没有听见拨浪鼓的声音?”
三伢赶紧侧耳去听,等到声音更近了,他才一下子站起来,“喻大哥,是拨浪鼓,货郎到咱们村来了!”
乡下可没有什么“小卖部”
,想买东西只能等货郎挑着担子来。
他们走街串巷时都会摇一张小鼓,俗称“货郎鼓”
,其实就是小孩子玩的拨浪鼓。
远远听见鼓声,村里人就知道货郎过门前了,会赶紧拿着铜板出门。
若是没有铜板,米面鸡蛋也能当成钱用,以物易物,毕竟货郎家也是要吃饭的。
喻商枝连忙起身,撑着竹竿回屋拿钱,顺便同温三伢道:“你去门口等着,若是货郎路过就叫他等等,咱家要买些东西。”
温野菜说过,这附近几个村只有一个货郎,走的路线是固定的,所以若是来了斜柳村,一般下午才能到水磨村,他是遇不上的,东西不会买重复。
喻商枝揣了半吊钱出来,货郎已经放下担子在家门口的空地上了,可是离得很远。
温三伢拽着大旺和二旺的绳子,“喻大哥,那货郎怕狗,不敢过来,我把狗往里牵,你让他上前些来。”
温三伢没什么力气,全靠两条狗对温家人的信任。
它俩不依不饶地回头叫了两声,随后才紧挨着温三伢的腿坐下。
喻商枝出去前问:“三伢,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温三伢摇摇头,“我没有想要的,不过二姐前阵子念叨,说货郎来了她想买根新头绳,结果这会儿她又不在。”
喻商枝了然,“没事,我帮她买了就是。”
货郎时常在这几个村子逛,是知道温家人的。
这户养了两条站起来快赶上人高的黑背恶狗,当家的只有一个哥儿,带着两个半大崽子。
他见狗退了,才有胆子挑起货物往前走了几步。
眼下朝外的小郎君,看着很面生。
手里还攥了根竹竿探路,竟还是个瞎子。
货郎很快收回探究的视线,“小兄弟,要点什么?我这油盐酱醋、针头线脑、大人用的,小孩玩的,什么都有。”
喻商枝知道货郎的担子包罗万象,别看担子只有半人高,里面却能装得下几十样货品。
“来两刀黄烧纸,一包纸钱,再来两根蜡烛、一捆香。”
原是买东西清明上坟,这一路货郎已经卖了许多,熟练地给他分出来,蜡烛也用油纸卷好。
“黄烧纸五文钱两刀,香火五文一扎,蜡烛二十文一根,一共是五十文。”
黄烧纸不值钱,平常都是一文一刀,线香两文钱一扎,原主先前买这些祭奠秦老大夫时就是这个价格,这赶上过节竟也涨了。
不过这类祭祀逝者用的东西,不好讲价钱,货郎小贩无非也看重这点才敢要价。
至于蜡烛,更向来是金贵东西,村户人家断断用不起,也就是祭祀时才舍得点上。
喻商枝摸了摸几样东西,没察觉出什么错处,便掏出兜里的铜板。
方才来的路上他点过,大约是六十文。
“头绳有没有,怎么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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