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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在学堂里,还能学到真本事呢……”
风言风语不知不觉间变了味道。
雪魄的存在,无形中为女子学堂蒙上了一层神秘而祥瑞的色彩,抵消了许多世俗的偏见。
学堂终于正式开课了。
第一堂课,是覃玉亲自教的识字课。
她站在简单的黑板前,看着下面坐着的几十个年龄不一、衣着各异的女学生,她们的眼神里,有懵懂,有好奇,有渴望,也有怯懦。
“今天,我们学第一个字。”
覃玉转过身,用石灰块在黑板上工工整整地写了一个“人”
字。
“这个字,念‘人’。”
覃玉的声音清晰而温和,“天地之间,顶天立地者,为人。
这个字,不分男女,不分老幼,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人’。”
简单的一个字,朴素的道理,却像一道光,照进了许多女学生从未被知识照亮的心田。
招娣看着那个字,又偷偷看了一眼窗外阳光下雪魄那身熠熠生辉的白毛,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笔。
阿朵的草药课是最受欢迎的。
她带着女学生们在学堂后院开辟的小药圃里,辨认薄荷、艾草、鱼腥草,讲解它们的功效,教她们制作简单的驱蚊药包、止血药粉。
这些实用的知识,让女孩子们兴趣盎然。
纺织课上,请来的熟练织工教授纺线、织布的基本技巧;算术课上,柳明偶尔会来客串,教她们简单的计数和记账方法。
甚至唐瑶也真的来了一次,教了她们几招遇到危险时如何挣脱、呼救的实用技巧。
女子学堂,就这样在非议与好奇、冷遇与坚持中,磕磕绊绊地办了起来。
虽然学生不多,虽然课程简单,但它像一颗顽强的种子,已经在坚硬的冻土下悄然萌发。
一天放学时分,覃玉看到招娣没有立刻回家,而是蹲在院子角落,用树枝在地上歪歪扭扭地练习写着“人”
字。
雪魄就趴在她身边,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摆动。
夕阳的余晖洒在一人一虎身上,温暖而宁静。
招娣看到覃玉,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来,小脸微红:“夫人,我……我想学会写自己的名字。”
覃玉走过去,看着她在地上写的那个扭曲却认真的“人”
字,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力量。
她柔声道:“好,我教你。
你的名字,叫‘招娣’,但首先,你是一个‘人’,一个可以读书、明理、靠自己的双手活下去的‘人’。”
风吹过庭院,带来药圃里草药的清香,也带来了新生学堂的勃勃生机。
打破千年坚冰的第一道裂痕,已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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