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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正经的皇帝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应该是他们集体年老耳背听错成了什么奇怪的内容……吧?果然还是最近太忙了没休息好的缘故,幻听居然都严重到这种程度了。
……
议事结束后,老臣们意识恍惚地离开了。
只剩下宋大学士被皇帝单独留下。
宋晋源心知皇帝为什么单独留下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做好给小皇帝顺毛的准备。
他刚刚带头反对皇帝单独册立皇后,并不是因为什么野心,或是想送自家的女儿孙女进宫。
宋晋源和纪尚书年少时就是同窗,两人关系极好,他知道纪尚书家的情况,也知道纪尚书夫妇两人这么多年为幼女的病所操的心。
若是纪家幼女被册封为皇后,一时之间纪家定然会显赫,多的是人讨好送礼拉关系。
但是荣宠过度,难免生出祸端。
纪家幼女的病,说不好听一点已经是硬生生拖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没了。
到时候要是新皇后上位,新皇后和其背后的娘家,少不了会针对打压因为先皇后显赫得势的纪家。
而纪尚书的大儿子,正好就是在最容易出问题的盐运使一职上。
要让宋晋源分析,陛下若是真的喜欢纪家女儿,反而更不该让她做皇后,册封一个妃位是最适合的。
希望能在选秀结束之前劝动陛下改变主意吧,哎。
他也真是为这个没什么政治嗅觉的老朋友操碎了心了。
……
然而在宋晋源宋大学士等待了许久之后,却发现留他下来的皇帝并没有说起这件事,而是神色淡淡地拿起放在手边的一份奏折看了看,然后把那份奏折递给他。
“宋卿,看看这份奏折。”
安临好整以暇地看着宋爱卿不明所以地接过那份奏折,看了一遍又看到下方那个[宋学真]的落款后,脸色一白的样子,坏心眼地问,“可有看出什么?”
“陛下……”
宋晋源仓皇地抬起头。
“户部侍郎,担任着为朕耳目,掌管全国土地的重要职责,却连已经达到国土一半面积的隐田都看不出来?”
安临好奇道,“宋卿,你说这是真的无能,还是……有意隐报?”
宋晋源登时冷汗就下来了,当即俯身请罪,“陛下恕罪,是臣教子无方!”
“宋卿你可是全然不知?”
安临又问。
“臣……”
宋晋源嘴里发苦,不敢接话。
他当然知道。
或者说整个朝堂都对此心知肚明,就连每一任的皇帝本人也是知道的。
田地申报,调查隐田的事,向来是吃力不讨好又得罪人的事,背后的利益脉络错综复杂,谁要是想不开非要去调查,恐怕还没开始查就要被人发现不明不白死在家中了。
因此只要皇帝没有动的打算,臣子也会当做不知道什么隐田,只把明田申报上去——户部的田地申报历来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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