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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没办法今天喜欢你,明天就能忘得一干二净。
就像小时候第一次遇到你,你害我从树上摔下来,虽然我不在乎,”
顾瑶说着,趁他一个不注意,把他往自己面前一拽。
小姑娘的力气大得吓人,李衍猝不及防,反应过来的时候,顾瑶白森森的牙齿已经快咬上了他的脖子。
“但我现在生气了,想报复回来。”
他下意识想挣脱,却宛如陷入坚石镣铐,动弹不得。
顾瑶使劲儿捉住了他的手,几乎是逼迫他朝她倾过身子,像只毫无防备的羚羊。
她一定会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像她额头的那个月牙,像他小时候对她做的那样——
“啾”
一个轻柔的、无比珍惜的吻,落在了他的下巴。
最后关头,她舍不得。
……
七月,烈日似火,蝉鸣聒噪。
午时还未到,街头已经热得头昏脑胀,几个挑着扁担的货郎躲在树荫下,拿起肩头的抹布擦了擦额头的汗。
一辆宽敞的马车咕噜噜驶过,车帘曼曼舞动,间隙中可见一只纤纤玉手伸进小巧的铜冰鉴,捏起一粒晶莹剔透的紫葡萄。
那一闪而过的景色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货郎艳羡地盯着匆忙离去的马车。
“那娘们儿的胳膊,瞧见了么?”
“瞧见了。”
“雪白雪白哩,跟俺老家的雪一个色儿。”
其中一个货郎吞了口口水:“铁定是凉的,比冰葡萄还凉。”
另一个揶揄道:“别说是凉的,就算人胳膊是甜的,你也照样舔不上一口。
瘌蛤蟆要吃天鹅肉,咱也得撒泡尿照照自个儿。”
话虽这么说,马车驶去老远,俩人还依依不舍地盯着,最好能再看一眼里头坐着的千金小姐。
可那辆马车渐渐地走远了,驶向了大雍最贵不可及的地方——大雍王宫。
马车穿过一扇又一扇红门,好似驶入一条迂回曲折的迷宫,从坐撵搜查到马蹄,要到那九五至尊面前,每个人都得比刚出生时还要干净。
等到一个尖细沙哑的嗓音响起,紧随其后的女官掀起了马车的挂帘。
“谢姑娘,前头就是御书房了,一路舟车劳顿,您可要先去休憩片刻?”
几个手脚麻利的宫女搬来了脚蹬。
马车内的姑娘从容不迫地擦净手上的葡萄汁,对着铜镜检查了一下仪容,这才应道:“多谢吴公公好意,方才在车内喝了点水不碍事,莫要让陛下久等。”
说罢,一位身着浅青色长裙,娴静端庄的妙龄女子下了马车。
一路奔波,她未见疲惫,连发髻都一丝不苟,吴总管在宫中见过了不少大家闺秀,没有一位能比她大方得体。
她完美得像是一副仕女图。
此番前来,谢幼云多少也能猜到老皇帝的意思。
果不其然,御书房的大门一打开,意料之中的那个人正端着茶杯,好整以暇地品茶。
谢幼云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参见陛下,李大人。”
李尚书抬起头,目光和蔼,却充满审视。
老皇帝坐在一张挺阔的小叶紫檀平头案前,姿态闲适,仿佛是要和二人拉家常。
“幼云,上次见你还是你父亲带你来的。
那时候你才到朕膝盖那么大,看到朕就直哭,如今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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