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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们遇到事只好临时请教到褚琬这边,这么一来二去的,府上大小事都落在了褚琬身上。
褚琬忙着照顾贺璋之余,还得分心去打理贺家吃喝拉撒事务,同时还得安抚贺老夫人心情,几乎忙得脚不沾地。
因此,当小厮来禀报说大门外有人来探望时,她实在没好气地说道:“已经说过许多遍了,除了太医,一律不准其他人来打扰贺大人养伤。”
“可是....”
小厮犹豫道:“这回来的不是别人。”
“管他是何人,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放他进来!”
“来的是景王,还带着一马车药材。”
小厮为难得很,他哪敢拒绝景王,但也不敢得罪褚琬,干脆闭着眼睛一口气说完。
褚琬一噎,若换做平时她断是不敢拒绝景王的,可此时非彼时,一来她已经三天三夜没好好歇息了,实在没精力招待景王。
二来,贺璋还躺在榻上昏迷不醒,太医说要静养,容不得有任何闪失。
她只好把心一横,说道:“刚才不是说过了?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让进。”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传话。”
小厮愁死了,心想,也不知这褚姑娘哪里来的胆子,居然连景王都敢拦。
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当他将这话委婉传达给景王时,景王只是诧异了下,而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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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了景王,褚琬疲惫地坐在椅子上,目光虚虚地盯着床榻上的人,即便困得眼皮子打架,她也不敢阖眼,生怕自己一闭眼,贺璋就再也醒不过来。
仅仅三日,她就憔悴了许多。
这三天里,脑海里总是浮现那日匕首刺贺璋胸膛的画面,无数鲜血从他的口中、鼻中和身体里涌出来。
她从未见过那么多的血,也从来不知一个人居然能有那么多的血,似乎流了许久许久,染红了他的衣裳,他的脸,以及她的眼睛。
像一个冗长的噩梦,有时褚琬打盹也不禁被惊醒。
想着想着,褚琬又忍不住哭起来,她不是个爱哭的人,可这几日却流了许多眼泪。
她泪眼迷蒙地走过去,握住贺璋的手,然后抵在额前。
“求你,快点好吧,我快受不住了。”
“贺璋,你听到了吗?你若好起来,我保准不再生你的气了。”
话说完,感觉到握着的手指动了下,她立即愣住,盯着手指不错眼地看。
可过了许久,也没发现任何动静,心想,原来是自己的错觉。
褚琬起身,帮贺璋掖了掖被褥,觉得屋内一股子沉闷的药味,怕他呼吸不适,又走到窗边去把缝隙开大了点。
当透过缝隙看见外头站着的人时,褚琬唬了一跳,随即行礼:“贺老夫人。”
也不知贺老夫人何时来的,又在窗外看了多久,不过褚琬眼下疲惫,已经没心思去猜贺老夫人的态度了。
贺璋昏迷的这三日,贺老夫人也时常过来探望,但大多是挑褚琬不在的时候。
当然,贺老夫人一来,褚琬也会主动避开,一来是给她们母子留出空间,二来褚琬觉得是自己害得贺璋这样,她心中有愧不知如何面对。
这回,还未等贺老夫人进门,褚琬就收拾东西,打算离开,但才走到门口,就听得贺老夫人开口道:“褚姑娘可否留下?”
褚琬不解抬头。
贺老夫人道:“我有些话想跟褚姑娘说。”
她进了屋子,坐下后,示意褚琬也坐下。
褚琬行了一礼,端端正正坐着。
“这几日,多谢褚姑娘,璋儿的伤多亏有你照料。”
贺老夫人声音沙哑,才三天时间,头上就增了许多白发,面色也枯槁颓败。
这倒是她心里话。
贺老夫人内心其实是惧于应酬的,这也是她平日鲜少出门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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