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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永绥街收税,这里有一家粮油铺子,已经两年都未缴税了。
前头有人来催过许多次,但这家铺子的掌柜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要么是不愿意交,要么就只交一点点,然后拖着。
这回许是见褚琬和陈文毅两个年纪轻,便又故伎重施,坐在地上哭惨。
从上有老下有小,到自己凄惨身世都倒豆子似的吱哇说个不停。
这人聪明,也不说不交税,只一口一个宽限几日,但这话他都说了两年了。
对付这种人,褚琬没经验,她就无所事事地站在铺子门口,听里头陈文毅跟那人过招。
陈文毅口才好,做戏也逼真,卖惨哭穷张口就来。
说自己老大不小还没娶着媳妇,在家中被继母苛待过得凄惨,小白菜似的长大。
好不容易争取得了份催收的活儿,若是连这都做不好,别说娶媳妇了,他继母恐怕要吹枕头风将他送到乡下去老死一生。
褚琬站在门口听得直乐,她旁边就是个药铺,里头的老掌柜见她肩膀一抖一抖的,面色复杂。
果然,没过多久,她就听见粮油铺子的那人认真问:“你继母真就这么恶毒?”
“千真万确!”
“唉!
怪可怜的,我也不想为难于你,罢了罢了,你年纪轻轻也不容易。”
褚琬听了,噗呲笑出声来。
她踢着石缝里长出来的一丛杂草玩,不经意抬头,看见从药铺走出来的人时,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贺璋着了身便服,手里提着几包药材,站在药铺门口看她。
两人视线对上。
褚琬觉得窘迫。
她们昨夜才见过,且她在说了那些话之后,很不争气地湿了眼眶,正想努力消化呢,又不期然遇见了。
两人就这般不尴不尬地滞了片刻。
贺璋见她身上穿着官袍,问道:“在行职?”
“嗯。”
他朝粮油铺子看了眼,目光又落回褚琬身上。
褚琬不想尴尬,随口扯了个话题:“你生病了?”
“不是,是家中母亲身子抱恙。”
“哦。”
她期待陈文毅快点出来,如若不然,此时跟贺璋站在这让她很不自在。
也不知贺璋是怎么回事,拿着药在门口也一直不走,像是在等什么人。
果然,很快,里头又走出来个女子,喊他:“贺大哥,我们回吧。”
那女子也看见了褚琬,脸上的笑意短暂地消失了会,随即立马打招呼道:“褚姑娘也在。”
褚琬点头,她跟贺馨兰见过两次。
以前没发觉,但这回褚琬感受得分明,这个贺馨兰,所谓贺璋的义妹,适才看贺璋的眼神并非妹妹看哥哥的眼神,更像是女人看心爱之人的。
而且,此时对她的态度,莫名地充满了敌意。
这种敌意令褚琬很不舒服,她礼貌地笑了下,打算进粮油铺子。
而这时,陈文毅恰巧从里头出来。
他志得意满,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褚琬肩上,邀功道:“褚姐姐,一会你要如何谢我?”
说完这话,他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两人,而其中的那个男人,目光犀利地落在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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