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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明机说完,端起杯子喝茶。
邱戈点着头,再次拿起茶壶来,给耿明机满上杯子。
时候不早了,耿明机挥了挥手,道:“行了,本来就不早了,都回去睡罢。”
邱戈和窦娴向他行了礼,转身就离开了。
两人关上了宫门,门内安静下来。
沈怅雪还跪在书案前。
耿明机暂且没搭理他。
他边喝着茶,边看着手中的书卷。
手边的灯烛烧了半截下去。
被他当做空气的沈怅雪一直跪伏在那儿。
没有耿明机的命令,他连头都不能抬。
耿明机把空了的茶杯搁到案上,头也不抬地看着手中的书卷,终于开了金口:“你最近胆子很肥啊?”
“弟子不敢。”
“不敢?”
耿明机好像听到了个笑话,笑出了声,“我瞧着你很敢啊。”
“我叫你去为难玉鸾,你反倒帮他写了草案交上去;我让你在房中禁足,你瞧见失火,连背上还有伤都顾不上,急匆匆地就去了。”
“沈怅雪。”
耿明机说,“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你都忘了你是怎么站在这儿的?”
沈怅雪沉默。
“说话。”
沈怅雪叩在地上的十指缩了缩,又沉默片刻,才哑声道:“弟子不敢忘。”
耿明机嗤笑一声,听着是完全不信他这句话。
“师尊大恩大德,弟子没齿难忘。”
沈怅雪突然说。
耿明机脸上的笑意一顿,散去了些。
他终于放下书卷,看向了沈怅雪。
沈怅雪跪伏在地上,头深深埋着,耿明机看不见他的脸。
沈怅雪继续说着:“若不是师尊相助,弟子早已死在死人堆里,绝不会有今日。
此番恩德,弟子如何能忘。”
说得相当诚恳,耿明机却又笑出了声。
他站起来,从书案后面走了出来。
他负手向沈怅雪走过去,边走边道:“是吗,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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