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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隐月被说得有气也生不出来了,只好蔫蔫坐了回去:“话虽如此……我还是希望你清醒些,看得出那是个火坑,早日跑出来才行。
虽说时间还有,可你又不能说走就能走,好歹得有个如何才能走得干净的计谋。”
“这计谋走完,尚且还需要时间呢,其实时间也不宽裕了,我是真担心你。”
沈怅雪没有说话。
钟隐月抬眸瞧了眼他,见沈怅雪低下了头去。
书案边上燃着灯烛,照亮了他的神情。
沈怅雪的脸上忽然笑意尽散,神色难以言说地晦暗着。
钟隐月心中升起异样感来。
沈怅雪的样子似乎不太对,钟隐月心中莫名打鼓,于是再次凑近道:“你怎么了?是确实发现什么了吗?”
沈怅雪没有回答,他依然沉默。
片刻后,他才微抬起头来:“长老,是当真替我忧心?”
沈怅雪的眼睛望穿过来。
他在询问,眼神里却有一片死亡一般的灰暗薄凉,绝望至极。
似乎答案是什么,对他而言都已经无足轻重。
钟隐月心里猛地一揪,连忙回答:“当然的。”
此话一出,沈怅雪忽的再次弯眼一笑。
他这一又笑了起来,刚刚面上的灰暗薄凉立时烟消云散,好似从未存在。
沈怅雪将苏玉萤刚来点灯时顺便拿来的果盘从桌边拉过来,送到钟隐月手边,面带笑意地柔声说:“先前在湖山亭,长老同我说了许多。
弟子回山后想了很久,才将长老说的话都一一想明白。”
“虽说弟子还未发现什么不对,但有许多话想问长老。”
钟隐月挑了个橘子剥:“你说。”
“长老说,我们此处其实不过是一话本中的世界。
那既如此,长老便是话本外的人儿。”
沈怅雪说,“对于我的事,长老如此愤慨……师尊的事,长老似乎也知道不少。”
“我想问长老,关于我的事,长老知道多少?”
“哎?”
钟隐月有些意外,“你不打听乾曜的事,打听自己的?”
沈怅雪噙笑:“弟子也想先听听长老究竟知道多少。”
钟隐月懂了,沈怅雪是想用自己来先试试钟隐月知道多少,知道的又对不对。
钟隐月便开门见山:“你的事我还算较为了解,我知道你是被乾曜长老带回山门的。
你本是凡世里一山村内的小孩,有一日村子不幸遭遇魔修屠戮。
那时你年纪尚小,昏死在死人堆里,才幸而逃过一劫。”
“那时,乾曜长老与广寒长老一同得命去围剿那伙魔修,去了那村子里,这才将你从死人堆里拉出来,带回了山门。”
“你资质不错,便被乾曜留在了自己门内,学了剑法修了道行,有了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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