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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位大哥的手生得极好看,骨节分明如削玉。
握着戒尺时,袖口微微滑落,露出一段皓然的腕骨,连惩戒都带着几分清隽的端方。
云绮原以为,云砚洲要拿这戒尺责打自己。
却见他左手执尺,右手掌心向上平展在身前。
竹尺落下时,竟先重重抽在自己掌心。
戒尺击打掌心的闷响让人心惊,云砚洲却连眉峰都未动半分。
掌心红痕渐起,他的语气仍如往常授课般平和。
“你性子顽劣、不辨是非,是我这个做兄长的教导不周。
所以这第一下,该打在我手上。”
“妹不教,兄之过。
为人兄者若不严于律己、疏于管教,便是纵容妹妹误入歧途的根由。”
云绮望着云砚洲。
他确实与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同。
在此之前,在她穿来后,满京城的人包括这宅子里的人,皆讽她蠢笨、斥她恶毒。
只不过她不在意罢了。
唯有此刻,云砚洲望着她,说原身行差踏错的根由在于他这个兄长,竟将戒尺先抽在了自己掌心上。
他没有怪她,而是怪自己。
说起来,前世她身为公主,但帝王家哪来半分真情。
父皇对她不过是权衡利弊的利用,险些将她送去和亲。
母后将她视为固宠的筹码,对她的真心关怀寥寥。
她没有嫡亲的哥哥,与其他皇子之间也形同陌路,根本谈不上熟悉。
所以她从未对亲情有过什么奢望和期待。
到后来,登上帝位的弟弟视她为掌上珍宝,不顾民间口诛笔伐纵容她行事荒唐,也是因为她调教得好,让他如痴如狂地依恋于她。
她上一世从未体会过兄妹亲情。
可如今,她竟在这个没有血缘的兄长身上,触到了一种比血脉更灼人的羁绊。
妹不教,兄之过。
简简单单六个字,仿佛超乎于血缘,凝成一根细而坚韧的丝线,在血管之外将他们缠在一起,同样剪不断,也化不开。
云砚洲目光沉静地望着她:“把手伸出来。”
云绮咬了咬唇瓣,指尖在袖底缩成小团,反倒将手背到了身后。
见状,云砚洲又重复了一遍:“把手伸出来。”
这回她磨磨蹭蹭地将手挪到半空,掌心朝上。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云砚洲没有半分迟疑,戒尺扬起时带起一道风,落下去的力道却比打在自己掌心时轻了三分。
即便如此,戒尺拍在掌心上的钝痛仍像火苗般窜上指尖,让少女睁大眼睛,眼眶瞬间涨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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