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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下无方”
甚至更不堪的议论,尚未直接传入他耳中。
但那种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的压抑氛围,已经弥漫开来。
李承乾感受到了,那是一种诡谲的平静,是暴风雨来临前令人窒息的气息。
“逸尘让孤耐心,静观其变……”
李承乾在心中默念,这是李逸尘昨日告退时,最后叮嘱他的话。
“他说,这是在博弈,比拼的是定力,谁先动,谁就可能露出破绽。”
他回忆起李逸尘的分析。
“殿下,柳奭不过是弃子,其作用已尽。
他背后之人此刻正等着看您的反应。
您若因此闭门,或惶恐不安,或急于报复,便是输了气势。
您越是从容,越是仿佛无事发生,他们便越会疑惧,不知东宫深浅。”
道理他都懂。
李逸尘将这一切剖解得清清楚楚,如同在棋盘上为他指点迷津。
李逸尘甚至提到了来济。
“来济之后,并非无人心动。
长安城中,朝堂之上,有多少自觉怀才不遇,或出身寒微,或如任瑰般被边缘化的官员?他们目睹殿下采纳来济之策,岂能不见猎心喜?这咨政堂,于他们而言,是一条难得的通天捷径,是施展抱负的绝佳机会。
此刻的沉寂,非是无人愿来,而是都在观望,在看殿下处置东宫贪墨一案的态度,在看陛下……最终的态度。”
李承乾当时听得连连点头,觉得豁然开朗。
可当独自面对这死水般的寂静时,那“豁然开朗”
便被现实的焦虑一点点吞噬。
“观望……他们都在观望……”
李承乾喃喃自语。
“可他们要观望到几时?”
一种更深层的恐惧,在他心底蔓延开来。
那不是对具体某个人、某件事的恐惧,而是对“孤立”
本身的恐惧。
他仿佛看到自己站在悬崖边缘,身后空无一人,而脚下是万丈深渊。
他奋力挣扎,按照李逸尘所教的方法去应对,去落子,可对手却隐在暗处,只用沉默来消耗他。
他又想起李逸尘提及的一点——“大唐自玄武门始,有些东西,便刻进了骨血里。”
玄武门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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