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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气,额角青筋直跳:“之前和她碰面的时候我在心里偷偷想着,你和她看起来根本不一样……说真的,我现在已经有点后悔当时会这么想了。”
这副无法无天的姿态不是完全没两样嘛!
然而李艺率只是捏着勺子振振有词:“就算是当二世祖,我也要当最坏的那一个!”
权至龙:“……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啊!”
对上权至龙气急败坏的崩溃语气,李艺率笑得满脸狡黠,似乎是笃定了权至龙根本拿她毫无办法一样,恶劣到了极点。
尽管嘴上说着不可能,脑子里也十分笃定具雅拉做不出这种事情,但这到底和别人家扯上了关系,因此趁着权至龙去收拾好餐具转身去厨房的间隙,李艺率拨通了李叡承的电话。
但愿不是因为她给权至龙产生了困扰吧。
李艺率悄悄地在心里这样想到。
*
夜里,两人躺在床上,赤条条地搂在一起——哥哥在德国出差,父亲在美国的分公司还没回来,因此李艺率自认为体贴地打着陪伴权至龙度过糟糕的时期理直气壮地提出了留宿,对此权至龙当然是十分欣然地接受。
月光从窗帘缝隙间流淌进来,落在深邃的眉眼上,映出他与舞台上截然不同的柔和。
权至龙搂着她,呼吸轻缓,声音落在她发间,低沉而温柔:“你和她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他是在问具雅拉。
见李艺率捏着他手指的动作顿了顿,他又将她往胸膛压了压:“……不方便告诉我吗?”
过了很久,甚至久到权至龙几乎以为李艺率要睡着了,她才轻笑一声,声音闷在他胸口模糊又遥远地传来:“你还记得前两年在德国的时候,当时我们打扫房子你看到的那张照片吗?”
“当时我和你说过的吧,那个人是具雅拉的哥哥。”
是他啊。
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那场车祸发生的时候,是他开的车。”
听到关键的字眼,权至龙骤然收紧手臂,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猜测。
而下一秒李艺率的声音始终平静,轻飘飘地撕开伤口做出肯定——
“他没活下来。”
一切都有了最合理的解释,包括她的抗拒,她的回避,她的避之不及……她隐隐落入下风的恐惧。
人,或者说大部分具有同理心的人,在听闻一些悲剧发生时总会本能地心生怜悯。
但若是换一个角度,出于幸存者的立场而言,这样的怜悯又往往会跟着彻底扭转,伴随着无法言说的负罪感隐隐生出庆幸来。
权至龙知道他的想法其实不太对,他应该对素未谋面的逝者表示哀悼,也应该去试图理解具雅拉的尖锐。
可他搂着李艺率温热的身体,感受着她心脏鲜活的跳动,只在心底没由来地生出卑劣的窃喜——
幸好他的艺率好好地被他搂在怀里……幸好那个人不是他的艺率。
他闭了闭眼,脸埋进她发丝深吸一口气,又将她的身体调转方向面对面抵着,在她眼皮上落下安抚的轻吻,指尖停留在她脊背那道伤疤上轻轻描摹——无意中揭开她的旧时伤疤,他心中只感到一阵抱歉。
因此权至龙只好轻笑着换了一个话题:“我忽然发现你好像从头到尾都没问过我有关这件事的始末啊……说真的,你就一点都不怀疑我吗?搞不好我真做了那种事情也说不定啊。”
他这么说完全是在拿自己开玩笑,试图冲淡眼前有些沉闷的氛围。
然而却压根没料到李艺率非但没被逗笑,反而只是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随后伸手忽然在他胸口某个脆弱的部位拧了一下,倒也不算疼,惊得他弓起身体倒吸一口凉气。
李艺率的声音还很有些愤愤不平:“在你眼里,我竟然是这种会随便怀疑的人吗?明明我一直都很信任你!”
当然不是这样了。
只是这件事情发酵以后,梁锡硕下意识地怀疑,家人严厉紧张质问的声音,队友们若有所思的目光,朋友们信息电话里不着痕迹地试探,团队工作人员自以为隐蔽的打量……这些全部在几天时间内发生,几乎让权至龙也开始怀疑起了自己。
现在仔细想想,似乎只有李艺率从一开始就没发出过诸如“怎么回事?”
、“你究竟有没有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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