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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密麻麻的杀意包裹下,黄今咬紧牙关。
他在身边一阵摸索,抓起桌子上的雕刀,用力朝思维最集中的部分划去。
“嗤。”
刀刃斜斜划过吕光祖的咽喉。
伤口没有太深,但足以致命。
可惜他们谁都没有察觉——吕光祖晃动被酒精麻痹的身子,再次朝黄今扑去。
半屋子杀意持续张牙舞爪,黄今被按在地上,他攥紧雕刀,朝那片黑暗胡乱划动。
半分钟过去,鲜血不住喷溅,地下室的杂物被两人撞得七歪八扭,吕光祖踉跄着倒在地上,空气中的甜腥气渐渐盖过酒臭。
随着血液流失,吕光祖周身的思维渐渐淡薄下去。
他似乎想说什么,嘴里不住发出呃呃的声响。
这还是黄今第一次看到吕光祖的脸。
此时此刻,吕光祖身上只剩下薄薄一层思维,它们艰难而迟缓地趴在他的脸上,仿佛冻僵的蜈蚣。
“冷”
……“我要死了?”
……
“那个傻逼”
……“我身上背着沉没会的‘买命债’”
……“他们会抓到他的把柄”
……“他只会死得更惨”
……
最后的思维也沉寂下来,如同消失在皮肤上的雪片。
黑色的潮水彻底褪去,血泊中的尸体暴露无遗。
死了?
……怎么办?
黄今站在血泊中间,脑子嗡嗡作响。
雕刀沾满了血,变得又黏又滑。
报警吗?说实话,他倒不怕坐牢,但是想想牢狱里会看到的那些思维……
可要是除掉尸体,沉没会收不到买命债,同样会搜寻吕光祖的踪迹……
黄今嘴唇发麻,四肢发软,第一次杀人的恶心感徘徊不去——明明是竭尽全力逃离漩涡,他却在漩涡里越陷越深。
二十五岁时。
他戴上了另一张脸,也背上了另一份债务。
黄今漫步在海岸线似的街道。
他穿过一阵又一阵灰黑的思维,穿梭于白天的街道小巷,夜晚的鬼市瓦檐,售卖自己做的各式灵器。
他学会了和吕光祖的故人接触,更好地模仿吕光祖。
他也学会了出入鬼市,将自己隐入黑暗。
他甚至学会了分辨灵器的制作水准——他知道,自己的技艺绝对算顶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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