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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子便在江莺歌日夜修炼中又过去几月,到了寒冬之时,凌霄峰被一层白雪覆盖,放眼望去,整个院子只剩一片白。
江莺歌照例给何清清施过针后回到小院,天天不知何时在院中留下许许多多抓印,密密麻麻,叫她起了身鸡皮疙瘩。
目光在院子里转一圈,找到躲在雪里的天天,把它抱在怀里,伸手拍了拍它身上积雪,道:“还是你乖,懂得来陪陪我。”
这几个月,顾珺雯还是避而不见,江莺歌为了不胡思乱想,基本把陌渊长老和筱雨长老的课都上满了,还在叶长老那边待了许多日给何清清施针。
可不管多忙,只要有闲暇,江莺歌便会想到顾珺雯,心情难免会有些失落。
天天在她怀里钻了一下,摇着尾巴,随后抬头,用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江莺歌。
面对如此可爱的小东西,郁结的心情变得开朗,忍不住揉了揉它的脑袋。
她看了眼天色,快到午时仍不见日光,阴云聚拢着,一副要下雪却又不下的样子。
往常这个时候,院子里的雪早被苏晴打理干净,今日却迟迟不见人,也没有请假,江莺歌担心苏晴出了什么事,正打算去寻人的时候,苏晴便急急忙忙跑来,说:“江医师,我母亲死了,得请几日假回去奔丧。”
“回黑药村么?”
苏晴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双眼红肿,明显哭过了,她咬着下唇点头道:“我姐姐也会和我一起回去。”
“你在我手底下做事许久,我理当同你一起回去祭拜。”
“好,那多谢江医师了。”
江莺歌本来想和顾珺雯通知一声,毕竟黑药村有点不简单,不过转眼又想,顾珺雯一直避着自己,说与不说其实都无关紧要。
于是,她把天天放下,让天天回去,但不知为何,天天一直跟在她脚边,好像是想和她一起去黑药村。
“你不回天霄峰,不怕被宗主严惩?”
天天叫了一声,摇着尾巴。
江莺歌也听不懂狗语,不过看它的样子是不会回去的,而黑药村凶险未知,带上一只神兽,相对安全些。
她便带着天天一起上路了。
苏岚早早在玄霄宗大门前等候,她见到江莺歌的时候,神情有些诧异,但还是恭恭敬敬行了礼。
苏家姐妹修为低,赶路还需骑马,江莺歌配合她们,便也骑着马,一路上快马加鞭,苏岚是一言不发,而苏晴却是一脸紧绷着,等到了村门口,天色也差不多暗了下来。
村门口有人守着,不过有苏家姐妹二人带着,江莺歌这次进村没有受到阻拦,但村里很多人都因为上次的事而认识江莺歌,所以他们的神情会很戒备。
江莺歌倒也不担心,毕竟她的身份摆在这里,只要不触及到什么,这些村民也不敢对她动手。
况且她还有天天,且修为也提高了这么多,断然不会同上次一样吃瘪。
苏家就在村北一处不算太大的宅院里,据苏晴所言,她家是在家道中落后才搬来这里,而她的父亲,也因此一蹶不振,不是喝酒就是同人去赌钱,家里人只能靠村长每年给的一点接济度日子。
宅院门口挂了两盏白色灯笼,往里看去,一条小径直通向大堂,大堂上摆放着一口棺材,而棺材旁边却无人守灵,加之天色不早,天上也密布着阴云,所以夜色早早便降临,笼罩在院子上方,唯一的亮处就是灵堂那两根蜡烛,蜡烛照出来的火光极其微弱,只能依稀看见光影,莫名让人觉得阴森森。
苏晴直冲灵堂,她一点也不害怕,见到自己的母亲躺在棺材里没有一点生人之气,人也瘦了许多,脸颊两侧和眼窝子凹陷严重,就像洗好的衣衫、嗮干后缩了水的样子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苏岚站在一旁,远远瞧上两眼。
江莺歌则拿起一旁的香,点燃后拜了拜,随后把香插在香炉里,静静地观察着四周。
这个灵堂很简陋,灵堂前没有祭品,也没有烧纸的痕迹,更别说请人入殓抬棺了。
她记得普通人非常讲究葬礼,必须有亲人守夜,还得有人哭丧,然而这些都没有,这说明苏晴的父亲很不重视小妾是死是活。
她拍了拍苏晴肩膀,道了声:“节哀,先换上素衣守孝吧!”
苏晴摸了摸红肿的眼睛,转身去找素衣,却在出门的时候碰上苏父和苏母,他们二人穿着平日里的衣裳,不说嫣红,却也是青衫紫衣。
二人没有注意到灵堂里的江莺歌,上来就对着苏晴破口大骂:“在玄霄宗这么些年,修为是一点没进步,还是个杂役弟子,你年龄也不小了,修为也只能到这里,干脆这次就别回去了,早些嫁人,莫要浪费大好年华。”
苏晴的脸顿时煞白。
苏父见她不回话,冷声道:“怎么,不愿意,那也无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终归由不得你。”
江莺歌本来不想管别人的家事,但她见不得苏晴的命运只能是嫁人后相夫教子,便出言道:“苏晴的天赋确实不好,但她擅长种药草,为人也勤快,凭着自己的双手也能活得很好,为何一定要嫁人?”
苏父苏母打量着她,见她气度不凡,腰间又挂着玄霄宗医师的腰牌,也不好冷言相待,便软了语气说:“我们知道苏晴勤快能干,但也不能因此一个人过一辈子,所以特意为她寻了一门好亲事,对方年纪轻轻修为便到了筑基初期,长得也不错,配她足够了。”
江莺歌道:“不管对方有什么家世背景,总得让苏晴心甘情愿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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