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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加练,如同一剂猛药,强行注入了林枫这具几近报废的躯壳。
它带来的并非是立竿见影的奇迹,而是更加深重、更加酷烈的痛苦。
当第二天的紧急集合哨再次撕裂黎明前的黑暗时,林枫感觉自己仿佛是被拆散后又胡乱拼接起来的木偶,每一个关节都发出生涩的、令人牙酸的呻吟。
昨夜被极限压榨的肌肉群,此刻正用最狂暴的酸痛,向他进行着迟来的报复。
他几乎是靠着非人的意志力,才将自己从床铺上“撕”
了下来,完成了穿衣、整理、集合等一系列动作。
清晨的五公里越野,对他而言,依旧是一场炼狱般的折磨。
他的成绩比昨天没有任何进步,甚至因为身体的过度疲劳,还稍稍退步了几分。
他再次落在了队伍的最后方,再次听到了那些毫不掩饰的嘲讽和讥笑,再次在终点线前,感受到了那种肺部灼烧、四肢百骸都仿佛要散架的虚脱感。
班长李铁的脸色,一如既往的黑如锅底。
他只是冷冷地瞥了林枫一眼,眼神中那份根深蒂固的鄙夷并未消减,但不知为何,那鄙夷的深处,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复杂情绪。
他没有再像昨天那样用恶毒的言语去羞辱林枫,只是简单地命令他归队,然后带着队伍前往食堂。
这种细微的变化,林枫并未在意。
他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与自己身体的对抗之中。
早餐过后,短暂的休息被急促的哨声打断。
新兵们被带到了格斗训练场。
这是一片铺着厚厚垫子的宽阔场地,四周挂着各种关于“一招制敌”
、“勇猛顽强”
的标语。
负责今天课程的,是一位身材精悍、皮肤黝黑的上士教官。
他约莫三十岁出头,双臂肌肉虬结,太阳穴微微鼓起,一双眼睛开合间精光四射,一看便知是格斗方面的好手。
“我叫陈航,是你们新兵连的格斗教官。”
他的声音洪亮而干脆,不带一丝废话,“在我这里,没有花拳绣腿,只有杀人技!
军队格斗术的唯一目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你的敌人失去战斗力,甚至,要他的命!
你们要学的,就是如何用你们的拳头、手肘、膝盖、乃至牙齿,去保卫你们自己,消灭你们的敌人!
都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新兵们的热血被瞬间点燃,齐声呐喊,声震四野。
只有林枫,站在队伍的角落里,眼神平静。
杀人技?
他心中泛起一丝不屑的冷笑。
这些在和平年代的军营里教授的所谓“杀人技”
,与他前世在血与火中磨砺出的那些真正为了生存而存在的搏杀技巧相比,恐怕连入门都算不上。
他见过的、用过的、乃至亲手终结过的杀人方式,多得足以写成一本百科全书。
当然,他不会将这些情绪表露出来。
他只是一个“孱弱”
的新兵,一个需要学习和被教导的菜鸟。
陈航很满意新兵们的士气,他点了点头,开始讲解最基础的格斗预备姿势。
“两脚开立,略宽于肩,屈膝,重心下沉!
前手护颌,后手护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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