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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孙陆谦只觉这个小小哥儿的奇思妙想,打开了另一条医人的方式,虽有些儿戏,但若为真,那也是造福贫苦百姓的妙方,免了好些名贵珍惜的金疮药了!
水时不介意这大夫拿符离先练练手,毕竟有现代医学的支持,证明了外科手术的正确性。
余下,便是解毒,水时只见孙陆谦恭敬的打开医箱,请出了长短粗细无数银针!
真叫他大开眼界,这才是医术世家的风范与底蕴!
他以火灼针,手法既快又准,各种弹压旋按,光是指法,便叫人眼花缭乱!
这施针过程极长,已然到了下午,郑家人不敢打扰,只悄悄将饭送进来,便下去了。
孙陆谦满头都是汗,因为符离中的毒既罕见、毒性又强,他以这样的体魄尚且昏迷不醒,可以预见这东西对上普通百姓的后果。
水时拿着巾子,不断给大夫擦汗,又给符离擦毒。
经过针灸导毒的深入,不断有紫沉沉的血从针灸之处溢出来,滴滴答答的流下健壮的躯体。
直到晚饭,孙陆谦才收针,他长出一口气,手都有些抖,毒血已经逼尽,他先开了一张方子,叫师弟跟自己回县城去抓药。
水时看着青了一只眼睛的大夫很过意不去,当时他们正治病施针,许是见效了,符离瞬间身上肌肉挣动,自然反射一般的微微抬了下手,然后就……
“孙先生,感谢您医者仁心!
可,可真是厉害。”
水时抖不知该说什么,这样的医术神技在现代他都没怎么见过,真将垂死之人治到呼吸平稳!
他本要倾囊感谢,但人家只取一棵灵芝,还愧疚的什么似的。
水时这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当下心中一凛,想着屋里重伤的符离,他从此以后再也不说关于灵芝的话题了,钱财并没有性命重要。
他想着东山中的宁静,便要把所有令人觊觎的事都烂到肚子里。
无宝可寻,当保山中太平。
郑叔终于上了坡,看着要走的四儿子与郎中,急忙说道,“咋,吃个饭再走吧,天晚了,回去得什么时辰了。”
孙陆谦忙辞,“不叨扰不叨扰了!
我们还得赶紧拿了东西,回去研成粉,配了药给老师吃下,他老人家病情要紧!”
这样说,谁也不再敢留,急忙套车送先生回县城。
孙陆谦是个受过苦楚、谨慎小心的君子。
从此之后他再未提过神俊黑马,也未提过火灵芝,连对老师,都只说改了方子,请了便宜的药引来。
临行前,他看着沉沉的暮色,当着众人对水时说,“病人按方子吃药,病愈后,力气会大些,筋骨要硬实些,莫要以为异处,药效也。”
水时看着坐在牛车上平平常常的这么一个人,先愣了一会儿,然后恭恭敬敬的,朝孙陆谦躬身行了个大礼,他记住这份恩情了。
看破不说破,知异不言异,是在给自己与符离留路。
孙陆谦受下了这个礼,随即,水时才上前,将装着切条羊肉的篮子推到孙陆谦手中,怕他推拒,就说,“一点羊肉,不值什么,先生回去炖了下酒吃!”
马车上的蓄着短须的中年书生,看着眼前一派纯然的小哥儿,点了点头,这个小家伙多像当年自己的弟弟!
可如今他的幼弟早已埋骨边塞。
于是,在牛车拉动前,他轻飘飘又说了一句,“病好了,继续回山里打猎吧。”
世有异人出山,必有异事降随。
或好或坏,都极易引起争端,最后都是徒惹一身尘埃而已。
安于一山一林,世人不得知晓,那是最安稳的。
他希望眼前这个柔软的水哥儿能好好活下去。
水时领会他的意思,若论如何能在这个时代活的更安全些,在场没有人比孙陆谦更有心得了。
他目送着牛车逐渐从通往村口的小路上消失。
回过身,郑老汉正在搬豆粕,这东西是牲畜比较好的草料,没多金贵,家家每年都会种些,今年郑家死了一头马,是以吃不完,便把剩下的搬给水时,让他喂小黑马。
这小东西简直是老郑头与郑家大哥的心头宝!
水时没推拒,他已经交了几张成色比较差的皮子,没那么夺目,央告了四哥顺便带去镇上,换些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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