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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在笑。
从王府出来前,在陈温心头萌生出的那个嫩芽,如今就如同参天大树,堵在他的心口,陈温只觉得胸闷气短,脑子里多年以来养成的冷静彻底地崩塌掉。
对面的人还在说话。
宁庭安将那大氅子给了江沼后,才发现袖口有些沉,便想起了他剥好的野核桃。
满满当当的一罐子宁庭安都递给了江沼。
江沼诧异的问他,“是何物?”
宁庭安说,“那日我去外祖母屋里,见表妹在剥核桃,剥的甚是辛苦,正好这几日我有伤在身,便砸了几个出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表妹喜欢就留着。”
江沼五指轻轻捏了那瓷罐,眸子微微顿了顿。
她从小就喜欢好这一口,只是野核桃难剥,半天才能从骨缝里掏出来一块,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剥了很多。
也像宁庭安这般装进了罐子里。
也是送了人。
江沼突然发现,那些原本带着疼痛的回忆,如今再浮现在脑子时,心头竟已毫无感觉。
江沼笑了笑抬头正欲同宁庭安道谢,目光冷不丁地瞧见对面怒火直烧的一张脸,初时惊了惊,之后那笑容便一点一点地在陈温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眸子里便又透出了让他最不能忍受的凉薄。
“还给他。”
陈温没有去看宁庭安一眼,如一堵墙堵在了江沼面前,那双眼睛也如同吹进了风沙,被激地通红。
江沼的目光淡淡从他脸上收回来,退后两步蹲身行礼,似是并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就算是听到了江沼也不明白他是何意。
“你抬起头来,看着孤。”
陈温压低了声音,怒气游走在他的胸腔,撑得他心口生痛。
江沼便也抬了头,“不知殿下来沈家老屋,是为何事。”
那眸子里的凉意竟是比刚才更甚,直直地对上了陈温的视线。
就算他是太子,也得讲理才对。
董凌为何会遭了那一桩麻烦,旁人不说,她也心知肚明,是董家敬畏他太子的权威,不得不低头。
宁庭安前儿为何没来沈家贺寿,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如今又这般出现在沈家老屋,江沼不明白他到底是何意。
就如同那日嚼她舌根之人,一次她能忍,总不能回回都要她退让。
阴冷的雪地里只余了凉风簌簌作响。
十年里,她看着他时眼里只有爱,然如今,那里头的凉薄让人生寒。
她给了他十年的爱,十年的温柔,将他养成了一身的骄傲,此时竟是脆弱到经受不住她一个冷眼。
陈温僵在她的眸色中,心窝一阵阵地紧缩,“退下。”
陈温没去看宁庭安,但他知道他还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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