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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恶狠狠地看着他,脸上纵横的泪痕在微弱的星光下时明时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吗?若是只为了我的事,你肯在京城待这么久吗?你还不是想着那个女人!”
赵恒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太了解他,所以猜得很准,并州那边每天都在催促他回去,但在解决沐家的事之前,他不准备走。
赵长乐见他不说话,恨意更深,她胡乱抹了把眼泪,冷笑着说道:“沐桑桑后天就要嫁给皇帝,哥哥,你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人家根本没看上你呢!”
赵恒的上唇抿成了一条线,他说过不让她嫁的,她为什么不听!
他沉默地站了许久,才道:“明日丑时我来接你。”
“我不走,让皇帝杀了我好了,反正我早就该死,当年我若是有眼色早点死了,就不用哥哥你为难成这样!”
赵长乐低声吼道。
赵恒冷冷说道:“记住,明日丑时。”
他不再与她争辩,闪身跃出窗外,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她不会听他的话,到时候干脆把她制住,直接带走就好。
赵长乐的眼泪不断地往下流,她恶狠狠地又抹了一把,咬紧了牙关。
他想着那个女人,他居然也会喜欢女人,他居然在江山之外有了别的留恋——但她决不会让他如愿,这是他欠她的。
安国公府中也是一片黑暗。
沐战与许念坐在沐长弓床边,伸手按住了儿子的嘴。
“长弓,不要出声。”
沐战声音极低,“你听我说,我们已经在国公府了,今天上午三司会审,陛下做主让你我回家休养,等待兵部核实白云川的情况。
乘风去西疆了,旬鹤在永昌办差还没回来,他让你继续装作昏迷,京中可能有变动。”
沐长弓初初醒来,脑中仍旧一片混乱,但还是努力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沐战松开了他,他在入夜时发现沐长弓似乎有要醒来的迹象,于是立刻把他挪到自己房中看护,不敢走漏一点儿消息。
沐旬鹤让沐长弓不要醒,沐战虽然不明白他为何这么安排,但他是家中的智囊,自然有深意,沐战决定按他的吩咐去做。
许念无声地啜泣,沐战拍拍她以示安慰,又低声叮嘱沐长弓好好休息,给他盖好被褥,这才离开。
夫妻两个将分别这半年来的情况絮絮说了一遍,又商议了女儿进宫的事,直到后半夜方才安歇,刚睡了不多会儿,门外就有侍女急急敲门道:“国公,夫人,刑部来人了!”
沐战吃了一惊,这会子来做什么?他连忙披衣下床,开门时差役已经闯了进来,为首一人道:“方才查到了新证据,请安国公随我等到刑部大堂走一趟。”
许念追出来时,沐战已经出了大门,她正在六神无主,杨姨妈坐着车赶来,老远就道:“姐姐,这是怎么了?”
许念一下子哭出了声。
早膳过后,许念送走杨姨妈,正忙着给沐长弓换药包扎,外面一阵喧嚷,却是刑部的差人又来了,直直冲进内院,高声道:“奉命拿沐长弓前去候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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