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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太子才出现在了宁苑门口。
开门的还是阿潭,见又是之前那位俊朗的凌公子,且手里还提着几坛子酒,阿潭忙地道,“姑娘今日不在,同宁三公子去东街置办东西了,凌公子有何事,待姑娘回来了,奴婢同她说一......”
阿潭还未说完,便见‘凌公子’突然变了脸,转过身,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阿潭:......
她,是不是说错话了。
今日一早,宁衍便来了宁苑找唐韵。
也是听说了她最近在四处购物,甚至备起了一些在路途上才能用到的东西,这才赶紧找上了门。
一进屋宁衍也没解释自己怎么知道的,直接问唐韵,“表妹是想出远门?”
她要是想出去走走,需要什么,给他说一声,他去办。
且他最近也能抽出几日,可以陪她一道......
唐韵见他来了,正好有话要同他说,本想请他进屋坐坐,又怕他介意,让他等了会儿,自己进屋换了身衣裳,戴上帷帽,这才邀他去了东街有名的酒楼。
两人直接上了二楼的一间厢房,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厢房的窗户撑开了大半,唐韵一转过头,便能瞧见底下热闹的街市。
大周这几年发展很快,尤其是江陵,当初徐家刚将大舅母和二表哥接进江陵时,对面那一排铺子,不过才开了三两家。
半年过去,如今门前来往的人群,已是络绎不绝。
唐韵瞧了一阵人群,回过头同宁衍笑着道,“记得小时候,我还同外祖父说过,让他一定要来江陵瞧瞧,在江陵多买些铺子和宅院,扬州虽也好,却比不上江陵寸土都是金,外祖父说,山高皇帝远,江陵规矩多,他懒散惯了,嫌弃当官的麻烦,谁知到头来,自己竟成了他口中那麻烦的官员,也不知他如今还记不记得自己当年说过的那句话。”
宁衍跟着一笑,倒也记起了一桩,道,“表妹也曾劝过我来江陵,说江陵消息灵通,才子众多,于我考取功名,有帮助,如今倒是成真了。”
这事儿唐韵自然也记得。
不只是外祖父和三表哥,外祖母,还有几位舅舅,她都曾邀请过。
那时候年幼,喜欢亲人围绕在身边的感觉,目的也单纯,用尽了各种笨法子,游说宁家搬到江陵来。
想着以后来往,也就方便。
谁知后来不仅没如愿地将宁家人带到江陵,还将宁家拖累到了大周之外,无家可归,更是六七年都没见过面。
今日,终究又聚集到了江陵,也算是圆了她当初年幼时的那场梦。
甚至比她想象得还要好。
这会子再回想自己曾经熬过的那几年,似乎也并没有那般艰难。
且她一直都没觉得自己有多苦,更别说可怜。
“我是见三表哥喜欢读书,呆在扬州那地实属埋没了,但三表哥头脑自来聪明,无论是在哪,都会有自己的一番成就。”
唐韵说完,抬起头看向宁衍,缓缓地道,“三表哥的心细,又善良,长得又好看,将来必定有大出息,这样的公子爷,又有哪个姑娘不喜欢呢。”
她也喜欢。
就她如今的处境,能有这么一位将来能给她安稳的人,她怎会不喜欢呢。
可仅仅也只是喜欢。
三表哥待她也是一样,对她只是喜欢,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并非男女之情。
但他为了能给自己一个可以依靠的将来,他在逼着自己慢慢地将那份喜欢变成爱,这样一个愿意搭上自己终身来真心待她的人,她又怎会舍得当真误了他一辈子。
倘若她真要自私地与他成了亲,在将来的岁月中,他们又将如何相处。
矛盾发生时,他是不是永远都会先去自责,去怪自己不该让她难过,而不是真正地去思考,问题到底是出在了哪儿。
到底是他的错,还是她的错。
他不会问对错,他只会以心疼,同情的心理,将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吞进肚子里。
她和他即便到老,至死,也不会有敞开心扉,交心的那一刻。
那样的婚姻,同囚禁他又有何区别。
宁衍没料到她突然说起了这个,脸色一瞬生了红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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