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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畏惧的源头正是罗闵家门之后。
稚童天真,行事毫无依据又不计后果,兴许只是住在楼内的某个孩子迷上了悬疑恐怖题材,而故作玄虚地吓唬人,没有任何可深究的意义。
可裴景声喉咙紧缩,吞咽困难,他记起七月湿热的雨天,湿气钻进衣袖,他踩过城中村泥泞的地面,满心烦闷又戏谑地说道:“最近不是出了事儿,找几个道士来走一圈。
人老了,最怕的无非是那几件事。”
什么事?
拆除城中村的进度一拖再拖,上面建立商圈的口号喊了六七年,次次作出要动大工程的动静,可实际没人乐意推进程。
消息灵通的早把建商圈当“狼来了”
的笑话,承接的仍装模作样地一副怕走漏风声被人纠缠的谨小慎微衰样,大雨天请他来走一趟。
裴景声只觉好笑,虚情假意地磋磨了时间又听了一路的鬼话,便拿着顺耳听来的消息敷衍讽刺……
那消息是如何说的?
说这老弱病残群居的地儿,竟出了场凶杀案,死了个女人,身中十数刀,血淌了半间屋子,凄惨恐怖……
再如何,裴景声就没再听了,那说话者语句间的揶揄兴奋,几乎令他作呕,事后便将那人寻了由头降职外派。
女鬼……女鬼……
那事发地,会是罗闵的家中吗?
兴许只是碰巧,毕竟家门开开合合的,罗闵又不是好亲近的人,小孩不敢造次也属正常,裴景声只来了这一处楼道,旁的他都没去过呢,怎么知道别处没有呢?
城中村人员密集,一点消息都传播得快极了,更何况是关于人的生死呢?心智尚不成熟的孩童们将一个人的死亡当成怪谈相传又畏惧,实在是再普遍不过了。
这样想着,不安的情绪终于消散些许,裴景声没心思再留。
何必在这里对着几处涂画胡思乱想。
既然他与罗闵如今的关系稳定,又何必急着探究呢,罗闵迟早会向他袒露的。
迟早的……
裴景声隐隐察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却抓不住线头,索性放弃深思,牵起一只耳便要离开,“走了,一只耳,回去早点我替你再拨一次视频。”
一只耳原本兴致缺缺地搭垂着脑袋,听到后半句又提起精神。
裴景声看它假装不在意,尾巴都在地上扫起了灰尘,“你不会想让我给你洗澡的。”
顺着男人的视线看到自己藏不住事的尾巴,黑犬立刻起身,若无其事地下楼。
心心念念想回来的家,没有罗闵在,好像也没什么意思,到底不如能瞧见罗闵的脸,听到他的声音来得实际。
一只耳很识时务。
裴景声下楼,余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墙面,划痕从三楼向下开始减少,到二楼中段稀疏,但字写得更大了。
尽管极大可能与罗闵没关系,可光是看着就叫裴景声压不住烦躁,只想快步走出楼道。
“怎么不走。”
一只耳却突然停下,裴景声险些一脚踩上它,紧急收住步子,抬眼便瞧到贴着墙面一约莫十一二岁的男孩攥手在胸前,有些紧张地避开视线。
裴景声本该越过男孩离开,可擦身而过时,他突然顿住,回身道:“那些字,是你刻的?”
男孩登时浑身一抖,眼含惊惧地看向男人,明显一副做了坏事被抓包的模样,不打自招。
他挪动步子想跑,可黑犬绕在身后,男人又挡在身前,他吓急了想喊,又怕叫人发现他胡乱涂画的事,只好硬着头皮说:“我没见过你,你为什么要管这些事,我又没用笔写。”
裴景声不管他的辩解,男孩说话间无意识松开手,一枚钥匙挂在脖子间,尖端还沾着墙灰,想来就是他的作案工具。
注意到裴景声的声线后,男孩猛地抓紧了钥匙,连同胸口的布料一同揉皱。
“你为什么要在墙壁上刻字?”
裴景声不咸不淡道,似乎对此事并不太关心,饶是这语气,却也叫男孩手心渗出汗。
可到底初生牛犊不怕虎,他胆量比裴景声想象的大,男孩粗声粗气道:“我又没乱刻,我是为了提醒别人,叫他们小心!”
“小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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