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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地战士经过一番搜索,陆续回来向鹰击通报情况,玄旸站一旁听他们对话。
“玄旸,我的人发现劫匪的窝点,里头有木柴,能用的席子、被褥。”
听见鹰击的话,玄旸笑语:“那不正好,天色不早,大家走累了,得有个休息的地方。”
“玄旸大哥,那些劫匪还会回来吗?”
青露感到担忧。
“不会。”
玄旸将一根不知道从哪得来的长矛掷给青露,青露眼疾手快接住,他握着长矛,面露疑惑。
“燧石矛头。”
很快,青露反应过来。
随行的高地战士都携带吉金武器,这帮劫匪,不仅武力值较低,一击即溃,而且武器也都是石器。
天色将暗,院舍外站着两名守卫,院内升起炊火,人影众多。
室内,鹰击小心翼翼地打开一口漆箱,检查里边的器物,箱中放着三件绿臂护。
之所以称呼它为绿护臂,是因为护臂嵌满绿松石片,碧翠喜人,华美夺目。
绿护臂出自文邑的能工巧匠之手,正是大鹰城国君渴望从文邑获得的珍宝。
“数千片绿松石,比指甲片还小,要将它们打磨得厚薄一致,又要将它们紧密镶嵌在一起,不留缝隙,这般奇妙的工艺,哪怕是大鹰城最精湛的工匠也无法掌握。”
鹰击的手指触摸臂护上平滑的绿松石镶嵌面,发出赞叹,他手腕上便有一件臂护,做工讲究,在高地绝非一般人能佩带,却仍和文邑的绿臂护相形见绌。
“无论是哪里的人,都觉得远方之物最是珍贵。”
玄旸摸向腰间的吉金匕首,那是他离开文邑时,帝徵赠予他的物品,他看向鹰击脖子上佩戴的海贝项饰,悠悠道:“源自东方的绿松石,出自东南大洋的海贝,还有南方的大鼋甲与鼉皮,对位于西北的高地人而言太过稀罕,唯有身份最尊贵的人才能拥有。
人们用稀罕之物彰显身份,用配饰区别贵贱,于是有的人尊如神明,有的人贱如豕犬。”
鹰击将木箱盖子合上,用吃惊地目光看向说出这番话的玄旸:“我听说你是岱夷武士,还是位旅人。
旅人啊,总是喜欢说出让人惊讶的话语,都是些自大狂妄的人。”
见对方挑了下眉头,鹰击用手指了指自己脖颈上的海贝项饰,又指向玄旸腰间的吉金匕首,他道:“这东西在你看来是海边随便就能捡到的贝壳,这东西在我看来是大鹰城战士的寻常配刀。”
“使者和旅人其实很相似,都是同类人。”
玄旸将吉金匕首拔出,又插回刀鞘,动作麻利。
鹰击不否认这种说法,他将漆箱的箱盖扣牢,再将漆箱放进一口木箱中,又用绳索将木箱捆绑,边捆边问:“我很好奇,你这种人,像头山原上奔跑的豹子,来去都跟风一样,为何会为帝徵效力?”
玄旸本来已经打算离开,听到问询,他回过头,没有回答对方的话,而是说道:“风中有股臭味,应该离得不远。”
“还能是什么。”
鹰击很淡定,头也没抬。
“我当年卷入高地部族间的争斗,受重伤躺着不能动,也曾从窗外闻到这股气味,这是死人的味道。”
听见玄旸的话,鹰击抬起脸,神情仍旧平淡,他说:“我小时候跟随父亲在高地各部族间走动,那时的人还挺和气,会招待过路的陌生人,那时好多地方都没建城,人们不惧怕外人,也有过那样的好日子。”
“今日袭击我们的劫匪,你能认出他们是哪里人吗?”
“玄旸,你想做什么?”
“这里没有储粮,也没有俘虏,如果是常驻地,总会留几个俘虏用来奴役,我看劫匪只是偶尔到这里来,应该有别的落脚点。”
“可能在源落,那里有良田,能提供食物。”
“源落?你是说他们是源落人?”
“不,他们是锥城来的劫匪,能从口音上辨认出来,如今源城被攻陷,源落多半也在他们手中,两地离得近。
我们明早就出发,逃脱的劫匪回去肯定找匪首通报,我们明日走迟了,和他们撞见又得打一架。
谨慎些好,我们护送的物品珍贵,要是在路上丢失,我没法跟大鹰君交代,你回去也不好见帝徵。”
“鹰击,我没记错的话,源落离小鹰城只有一天路程,大鹰城为什么不出兵?放任这么凶恶的劫匪四处劫杀。”
“等你到大鹰城就知道是为什么,如今可没空管外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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