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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爷眼都不眨一下,掏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洪经发一看,上头果然是靖远侯府的签章,连忙笑着收下银票,同官爷签下运镖文书,载明镖物数量重量,各持一张,这才毕恭毕敬把官爷送出镖局。
一旁的副手张兴发道:“老大,信义镖局前两天开张,声势浩大,这位官爷怎么不找信义?”
洪经发一听信义二字,脸色就黑了下来哼了一声,道:“这位官爷一听就是北方口音,刚来扬州,恐怕还不知道信义已经开了张。
如此正好,我们赚了这十几趟银镖,再腾出手来对付他们。”
张兴发犹疑道:“老大,我的意思是,这其中会不会有诈?昨日我们刚刚给信义送去二千两假银,今日就有人上门来叫我们送二千两银镖,这也太巧了。”
洪经发心中咯噔一下,但还是抽出那张银票:“这侯府的签章,谁敢作假?”
张兴发挠了挠脑袋:“可是侯府的银票,咱们也辨不出真假,要兑还得去京城的钱庄兑……”
“送完银镖,收了尾款,不就正好在京城兑出银子了?”
“可是……”
就在这时,掌柜慌慌张张跑出来,洪经发一看他那神情,登时心中喊了一声不妙。
“东家,那镖物的封条,不知何时都被划开了!
伙计们刚刚拉去仓房时才发现!”
——同他们昨日的手法一模一样!
果然是信义的圈套!
他们若敢去兑昨日的镖物,信义就敢来兑今天的镖物!
洪经发气得眉毛胡子倒竖,一掌把八仙桌拍得四分五裂:“好你个阮玉!
上台打不出三分拳,下了台居然敢冒充侯府诓老子!”
张兴发也皱起眉:“老大,原先我们太小瞧了这小子,只以为他武功差,成不了气候,没想到他会玩阴的,如今又找了个武功高强的帮手,两人联起手来,不可小觑。”
洪经发气得在屋里团团转:“哼,玩阴的,要不是他手里有个古十三,老子会怕他?!”
又转向掌柜:“可给那个古十三递了话,请他来我们镖局?价格随便他开。”
掌柜摇摇头:“话递不进去,那个古镖头成日就在镖局里练功,不管其他事儿,也不出门。”
张兴发道:“这样的武学奇才,通常都是武痴,对这些身外之物不感兴趣。”
“要是对身外之物不感兴趣,那阮玉又是如何把他请出山的?”
洪经发气道。
张兴发叹一口气:“老大,阮玉这小子没什么别的长处,不就有几分姿色么?前些年在扬州府,那些未成婚的年轻乾君眼里,他可是数一数二的美人,英雄难过美人关呗。”
洪经发脸色难看。
要是别的还好说,混江湖的,娶个貌美如花的老婆那是难如登天,但凡有点姿色的,谁不想嫁个官老爷?当年白秋霜嫁给阮灵客的时候,多少江湖汉羡慕得眼睛发红?
这些江湖中人,别看平时一个个都自称大侠,一旦碰上美人青睐,就跟魂丢了似的,被人家拴在背后当狗遛都心甘情愿。
要是古十三已做了阮玉的裙下之臣,想把他拉拢过来就难了。
张兴发又在旁道:“老大,依我所见,还是得把这个古十三做掉。”
洪经发眉头一跳,瞥了他一眼:“我在他手底下三招落败,你有什么办法奈何得了他?”
张兴发阴险一笑:“奈何不了他,但只要能抓到阮玉,不就行了。”
……
阮玉等了好几日,果然那位镖主再没有登门,他总算松了一口气,同古十三说:“看来这回没事了。”
又问:“你是怎么把镖物送到他们手里的?只隔了一天,故技重施,他们居然肯收?”
古十三喝了一口茶:“东家想知道?”
他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脸颊,示意要亲一下。
他还戴着面具,在镖局里是总镖头古十三,是阮玉手底下的人,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侯府三公子,这么明目张胆要亲,阮玉陡然有种跟手底下的人厮混的荒诞羞耻之感,耳根一红。
“算了,不说就不说。”
他起身就走,屋门却应声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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