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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果撑着坐起，一眼就瞧见了谢清辞把一个青黑色的玻璃试剂递给苏熠。

苏熠轻嗅一下，正太脸瞬间皱成一团，翠绿青山般的眼睛毫不掩饰地露出嫌弃厌恶，“好丑。”

谢清辞目光直直：“有闻到熟悉的味道吗？比如，你之前呆过的实验室。”

苏熠冷冷的眼神和谢清辞对视，顿了一会才低声，“……嗯，有。”

幼崽揉了揉眼睛，刚睡醒的小奶音还带着些沙甜，“什么味道鸭？”

一群大人这才发现，幼崽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笨手笨脚地从床榻上爬下来，好奇地凑到了谢清辞跟前。

芒果睡着之后，他们谁都不放心让她单独呆在一个房间，索性就凑在一起，各做各的事，偶尔小声交谈的话语吵不醒睡得香喷喷的幼崽。

芒果的睡眠质量显然很好，小孩子没有那么多困扰思考，沾床就能深眠。

芒果凑到谢清辞手边，小鼻子微微抽动，那小心试探的模样和警惕探索世界的小动物，好似一些风吹草动都能把小家伙吓跑。

幼崽也在苦涩难挡的变异试剂中，闻到了那股若有似无的怪味道，一种腐烂中带着一些腥味，就像是臭鱼烂虾烂在臭水沟，被泼了一盆血。

她拧着细眉，仔仔细细看了一下玻璃试管。

她还以为自己看眼花了，但是她上下扫视了一圈，确实和改良后的变异试剂几乎一模一样。

或者说——

这本来就是他们明光基地提供的试剂配方，但是里面却多出了一些不该有的东西。

芒果还有些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她眼睛慢慢瞪大，震惊地问：“这里面被加了什么？”

谢清辞不语。

苏熠瞅了她一眼，抿着唇，低声含糊，“……我之前在那里面，也闻到过这种味道。”

芒果更惊讶了，“毁灭派的手笔？”

苏熠是极不喜欢提起他呆在毁灭派的实验室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虽然无外乎是一些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但是对于苏熠来说，更多的是丢脸的情绪占据主导地位。

他现在的吞噬异能脱胎于毁灭派，却远远强于毁灭派的预计。

不然也不会让他找到机会，毫不留情地杀掉了一批研究员，把实验室原址都拍成碎渣，随后开始了旷野游荡、到处吃吃吃的生活。

毁灭派在到处找他，他隐约知道，却没放在心上，不过是每次被找到的时候恼羞成怒地撕碎那些脏东西而已。

那些人对他的威胁如同荡然皓月和泥灰尘土，不值一提。

到底觉得丢脸。

苏熠对于被实验的经历，闭口不谈。

幼崽向来尊重每个人的想法，她年纪虽小，却格外通透，不喜欢刨根问底，苏熠不喜欢那些过往，她大多时候会拦在他身前，把谢清辞他们的问话挡回去。

芒果脸色凝重起来，软乎乎的小脸蛋透着认真，棕色清亮的眼睛带着些困惑，“滚滚哥哥之前是不是出去清扫过一遍毁灭派？”

盖恩舌尖顶着后牙槽，牙齿咬紧磨了磨，“是，清扫了一批，这还没多久，就冒出来新的小动作，真是打不死的虫子。”

他脸色有些阴沉，毕竟之前是他负责清理明光基地附近，乃至红洲境内的毁灭派。

他现在只觉得被打脸、丢脸，压抑的怒火让他厌世的眉眼都变得凌厉起来。

芒果走过去踮脚握住他的手，软乎乎的小手攥紧骨节分明的手指，坚定暖和的温热传达给盖恩，是来自幼崽的无声安抚。

芒果现在更关注的是这被污染的变异试剂，“滚滚哥哥用异能控制人去拿的就是这个污染试剂，这个污染试剂是发给幸存者们的吗？有什么影响？”

她紧紧地盯着谢清辞，清澈见底的眼眸裹挟着焦急和害怕。

谢清辞捏了捏鼻梁，深吐一气，“成分比较复杂，我手边的设备只能简单分析出来一部分，里面混杂的东西是多种畸变浓缩液。”

“制作这玩意的人很恶心，逆向因子、丧尸病毒、还有高辐射污染，全都混在一起搞出来的玩意。”

“每支变异试剂里掺杂了一克左右，进入人体内有潜伏期，初期表现是身上会出现不明黑斑，爆发时人体会大幅度畸变，极有可能会变成类似丧尸的东西。”

芒果听着，慢慢握住了小拳头。

她眼睛执拗地盯着青黑色的试剂瓶，里面明明装载着人类反抗末世的希望。

集市上做手链的小姐姐，活泼雀跃地展示着自己的变异对她生活的帮助。

卖粘土人的哥哥说起变异程度很高的弟弟，乐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