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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踩着血河走回来的时候,男人虚弱地靠在马车边,身后是匍匐蜿蜒的山脉,巨大的落日将血一样的光芒洒满山头。
男人低头看着她,叹了口气,掏出手帕想擦净她的手。
苏厌攥着他的领子,拉低了他的身子,舔去他唇角的血。
男人身子僵硬了一瞬,继而张开嘴唇。
两人在晚风中安静地接吻。
突兀地让人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又自然地让人觉得早该如此,安静又缱绻,却有种莫名想要落泪的冲动,不知前事,不问将来,见证的只有那一轮缓缓下沉的落日。
……还有女孩事后把旖旎暧昧的气氛踩在脚下,不知廉耻的追问。
“风停渊风停渊,你很喜欢吃我嘴巴吗?”
“……”
男人沉默而责怪地瞥了她一眼,冷玉般的耳廓烧得通红。
苏厌问:“你怎么不说话?你好像很熟练的样子,是之前亲过很多人吗?”
“……”
男人涩声道,“只亲过你。”
“啊,难怪。”
苏厌摸着嘴巴沉思,“你什么时候亲的我?我怎么同意的?在哪里?为什么?怎么亲的?你还做过什么别的没有?我听魅魔姨姨说喜欢女人的男人都会千方百计地要和她睡觉,你和别人睡过……”
她不依不饶地凑上来,回答她的是另一个有些恼怒和粗暴的吻。
漆黑的车厢里,男人低哑无措地告诫:“有些话是不能问的。
你在人间这么久……总该懂得一点。”
苏厌当然懂得,但她就喜欢看冰封似的男人被其他情绪打破的模样,触了触他微红的眼尾,和掩在长睫下的小痣,笑嘻嘻道:“你会想和我睡觉吗?你求我我就答应你。”
男人声音很冷:“谁求你,你就答应?”
苏厌心想那怎么可能,别人跟她一起睡觉,她才睡不着。
但这样似乎又要给他甜头了,于是故作惊讶道:“不然呢?姨姨说一个成功的女人少说也要睡百八十个男人才行。”
风停渊手背上的青筋跳了跳,松开她,坐在车厢的角落,闭着眼,轮廓分明的侧脸线条冷硬,明显是生气了。
苏厌就在旁边哈哈大笑。
快到元都之前,苏厌便要和风停渊分开了,此时离天机阁已经很近,又不能带着累赘去杀谢寄云。
分别时,她把风停渊丢在一个看上去挺安全,尚未被魔族人侵扰的小城,递过去一片暗红的鳞片:“这个你拿着吧。”
风停渊抬眼,像是在问为什么。
苏厌道:“这是我的鳞片。
危险的时候灌入法力可以保护你一次。”
她不太想回来以后,看到的只有风停渊的尸体。
风停渊接过鳞片,神色如常地点头。
夜色中,苏厌退后了两步,点了点头,轻巧道:“那我走了。”
她转身跃上屋檐,如飞鸟般轻盈,融入月色。
她没看到的是,背后立着的男人,在她走后,像再也撑不住了,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问路人:“最近的医馆在哪?”
路人搬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只想着离元都越远越好,胡乱一指道:“前面再过去两条街……喂喂,喂你怎么了?”
男人终于脱力倒在了地上,空洞的胸膛漫出血来。
他本就是重伤的躯体,和魔修的战斗更是受伤比苏厌以为的要重得多。
但他还是装作好好的跟在她身边。
或许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必要,可对他来说,倘若这是人生最后一段路,他想用尽所有的力气跟在身后,再多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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