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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元白蓦地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都直被吓了一跳,车都没怎么停稳就直冲冲地跑了过来,生怕有人伤害到盛以。
这一打照面,盛元白才看清楚站在对面的是个什么人。
不是他想象中的歹徒,而是一个跟他堂妹年纪相仿的男生。
已经入了夏,早晨的日光也全是热烈的意味,打在男生身上,光芒四散。
很有少年味。
他穿了件纯黑色的短袖t恤,大概是因为等待的时间太长,已经有些皱巴,却完全不会显得邋遢,只是加了两分颓废的味道。
大概是察觉到自己的目光,男生朝着盛元白看了一眼。
也不躲不避的,只是问盛以:“这就是你哥哥吧?”
按理来说,一个人在电话里的声音跟现实里的声音多少是会有一些不一样的,电波对声音的效果就如同滤镜一般。
可不知为什么,盛元白却一秒就辨认了出来。
——是之前寒假里阿久生日那天,打电话过来问“要一起滑雪吗”
的男生。
如果没记错的话,就是盛以的同桌。
这种时候见到异性的家长,不都应该为很尴尬很不自然的吗?
盛以这个同桌,怎么如此的反客为主?
但盛以现在的状态不太对,盛元白又大约能明白面前的这个男生对盛以来说是不一样的存在。
他摇了摇头,摸了摸盛以的脑袋,先走了进去。
盛以这会儿才迟钝地点点头,“嗯”
了一声,回答江敛舟刚才那句“哥哥吧”
,她有些疲惫地问:“你怎么来了?”
江敛舟其实应该已经很困了的。
但只是因为看见了盛以,血液里就全都是翻滚着的躁动,一丝一毫的困意都没有,像是可以再出去跑个几千米给盛以买碗豆腐脑一样。
他强压下一把抱住盛以的冲动,努力显得很平静的模样:“我不是那天就打电话跟你说,我会过来一趟的吗?”
盛以的记忆在此刻才蓦地回笼。
——连带着江敛舟跟她告白了的这件事情。
这两天她过得确实头昏脑胀,高考结束那天盛元白接她的时候,她把手机摔得粉碎,也没时间去担心手机的事情了。
外公刚去世的时候盛以流了很多眼泪。
她本身并不是什么爱哭的人,可于她而言,这件事情她甚至没有什么缓冲的机会。
她不像是盛母或者是外婆那样,从一开始外公确诊时就有了一些心理准备。
对盛以来说,外公就像是一瞬间从她的生活里抽离开来了。
太过突然又太过残酷,最开始的时候甚至觉得这可能只是一场噩梦,醒过来就什么都好了。
可并不是。
她的人生里就这么缺少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深爱着的人。
所以这两天的时间,盛以先是用来迟缓无比地接受,接受过后便是反射弧足够长的痛楚,说不清的但却确实折磨人的痛楚。
每分每秒都好像变得折磨了起来,无数个瞬间都能回想起过往外公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或者是某一秒里,她突然间听到的一声“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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