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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清时生得一双好手,手背白净而匀称,指尖透着淡淡的气血色。
他这手可焚香、刺绣、抚琴、执棋,甚至洗手作羹汤,但唯独不可行窃取之举,否则他岂不是愧对父兄师长多年来对他的教诲?
况且他的那位未婚夫无论性情是否像这家人说的一样暴烈冷酷,但这场婚事确确实实是由对方提出的,他怎能怀揣着一颗不轨之心去欺瞒一位真心想要成家娶妻的人呢。
这是下作的,这是无耻的。
乐清时眼一闭,干脆道:“我不会,要不你替我去吧,反正你听起来很擅长干这种事。”
小三上位的冯益兰:“……”
冯益兰做阔太已久,很久没受过这种委屈,顿时只觉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撅倒在地。
乐画连忙上前替母亲顺了顺背,怒道:“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有没有教养!”
乐棋脸色也不好看了,他们三人轮番上阵,乐清时还是如此油盐不进。
他尖声道:“我说大哥,我们才是一家人,当然是为了你好才这样说的!”
“你也不想想顾行野是什么身份地位,你觉得他那种阶层的人能满足家族塞过来的联姻对象?”
乐棋轻嗤一声:“他是生意人本就常有应酬,难免逢场作戏,肯定会在外面彩旗飘飘的。
而且他脾气又不好,肯定不许你说他半个字,还比你大整整七岁,马上就奔三了……”
乐棋幸灾乐祸道:“你真的要对这样的人喊老公吗?”
乐清时一怔,脸上那层寒意逐渐褪去,“……老公?”
少年形状姣好的桃花眼一下起了波澜,变得潋滟生动。
这里的人……原来不管丈夫叫相公,而是叫老公吗?
乐棋见他终于有了不一样的反应,以为他终于被吓到了,立刻添油加醋道:“对呀,不叫老公,难道你还想叫亲爱的吗?”
乐清时抿了抿唇,潜藏在凌乱黑发下的白皙耳垂慢慢染上一层淡淡的薄红。
亲、亲爱的?
自己今后结了婚,就要这样称呼自己的丈夫吗?
这个词太大胆,乐清时不好意思重合,只得含在舌尖在心里悄悄念了几遍,直到薄薄的耳垂完全变得滚烫才停下。
……这儿的民风可真是开放啊,乐清时不禁感叹道。
乐棋见人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以为对方终于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便装模作样道:“哥哥好好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说着对方就挽起依旧脸带愠怒的冯母和妹妹离开了房间,与此同时,在外面守着的佣人也鱼贯而入,勤恳的尽着看管好大少爷的任务。
乐清时有些不自在。
好在这些佣人保镖们有男有女,否则若是放在嘉和王朝,他与这样一群陌生大汉关在一间小屋子里,那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于是少年立刻下床,一名女佣警惕地上前问道:“大少爷,您要做什么?”
乐清时倒不至于和一位下人计较态度,答道:“我想照镜。”
女佣这才放下心,道:“少爷想照镜子?厕所里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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