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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翎脸颊贴着落下发丝,又浓又密的睫毛如把漂亮画扇,她眼眶发红,问道:“姐夫?你怎么了?四皇子说什么吗?”
他厉声道:“回答。”
虞翎身子轻颤一下,看向他的眼睛里有怯意,仍旧不明白他为什么想要问这个,娇满胸口的起伏也越来越快,却又因为被压制而喘得难受,哆嗦着嘴唇不知道怎么张口,颤道:“姐夫和四皇子都是男子,我不知道别人。”
她身子弱,受不了欺负,人靠着书架还有些晕眩,呼吸热得惊人,紧握住她的手突然就缓缓放下了力气。
谢沉珣握纤细手腕的大掌从书架上慢慢拿开,只开口道:“拿错了。”
她反应好一会儿,才发现他说的是她拿的那个檀木匣装的不是字帖,东西就放在她胸前,不用伸手就拿到,但他刚才样子明显不是要说这种事。
虞翎的手腕被松开了,上面有圈青红指印,她是娴静姑娘,约摸是头次在他这里受到这种待遇,还有些呆滞愣住。
男人的冷酷淡漠令人心底恐慌,谢沉珣对下属的威压一向没几个人受得住。
她对他身上气息变化一贯敏Ⅰ感,刚才的惊吓让她还有些站不太稳,虞翎手扶书架,颤问道:“我做错什么了吗?”
谢沉珣颀长身形挺直,他长得高大,开口冷道:“男子皆性情不定,是你太过放松警惕。”
……
谢沉珣的动作突如其来,他冷淡过头,虞翎手都是抖的,最后只咬唇,让外边丫鬟进来搀扶自己出去。
她好像被吓得又气又怕,眼眶红,转身时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是发现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身子就僵直往丫鬟那边躲。
养在虞翎院子的雪貂爱玩又爱闹,要是不认真抱着,撞翻个花瓶都是小事。
从谢沉珣书房没多久,阴沉天色就下起大雨,虞翎慢慢平息自己心情,垂眸在亭子避雨。
她一回自己院子,就看到雪貂就在到处乱窜,它见她回来就吱吱叫了好一会儿,察觉她在想事情,又有些生气般趴着不理她。
虞翎缓缓回过神,把它抱了起来,柔白手指慢慢滑过它雪白皮毛哄,她手腕的指印明显,像男人专门给她留的印记。
她不是没遇到过强势得让她畏惧的男子,但谢沉珣比她所遇见的要多出几分会侵略的克制,淡漠里藏着内敛的成熟。
她今天做的出格事,只有关上佛堂门和萧庚雪独处了一段时间,谢沉珣会关注,她不意外,来的人到底是萧庚雪,她意外的只是他的反应。
淡淡光亮透进闺房,蝴蝶金钩挂住青帐,陆嬷嬷给她端来一碗祛寒汤,见她手腕有青紫,脸色骤然一变:“姑娘手怎么了?”
雪貂在虞翎腿上团得好好的,被陆嬷嬷一声惊叫吓到了,虞翎继续抚着它,目光看一眼手腕,轻道:“今天差点犯病,姐夫着急了些,没什么大碍。”
她两只手腕上都有,痕迹方向不一,陆嬷嬷跟在虞翎身边多年,已经许久没见她身上磕磕碰碰出淤痕,一时琢磨不出这是怎么弄的。
雪貂小鼻子倒是在上面嗅个不停,虞翎捏住它的脖子,它又朝她吱吱乱叫,活像个嚣张又霸道的小将军,逗得虞翎笑了。
她想猜不透一只小宠所思,但猜一个男人在想什么,对她来说实在是简单。
他是朝中要臣,城府谋虑深远,可说到底,他也不过正如她说的,是个男人。
谢沉珣那天的强势仿佛只是个幻影,他待她仍是冷淡却宽厚,虞翎对他却不如以前亲近,甚至寻着借口称病不去书房,像是怕自己无缘无故犯错,再次惹怒他。
朝中事务慢慢步入正轨,吏部选任,圣上任命,新上任的户部侍郎便是谢沉珣举的那位杭州知府,外官调回京就一步直登青云梯,在朝堂可谓独一人。
虞翎没过问谢沉珣这些事,四姑娘年纪尚小,两年里丧父又丧母,头上兄长不是严厉就是顽皮,独她性子腼腆些,虞翎常带她出门玩。
这天秋风起,凉风瑟瑟,她和四姑娘去一趟虞家陪嫁的胭脂阁,置办一些脂粉,刚刚回来,就看到谢沉珣打算出去。
她已经有些天没和他见面,见到他时还一愣,想先喊声姐夫,最后话好像都堵在嗓子眼,只轻握住四姑娘的手,在四姑娘喊声兄长之后,唤他一声侯爷。
虞翎身子不比别人,刚回到侯府时就经常因为大病小病留在府中,不适合长时间出门,谢沉珣听到那句侯爷也没有多说,只在路过她时顿足,淡道:“你身子有恙,不可随意出门。”
唯有一旁的四姑娘是最不清楚的,隐约觉得哪里怪怪的,又看不懂他们之间怎么了,虞翎只应声是,没给自己辩解多余的话。
从那天以后虞翎就不怎么出门,月底侯府家宴时她也没来,丫鬟说她突然头疼起不来,今晚来不了,谢沉珣只是点头,没强求她来。
谢四才从虞翎那里过来,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不舒服,只大胆子一回,跟谢沉珣说:“兄长,翎姐姐前天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她了?”
谢沉珣手里筷箸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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