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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翎自幼在京外长大,圣上说得上是她见的最多的宫里贵人,她活到现在实在是不容易,心疾缠身让她体弱至今,又有不可暴露身份,终日提心吊胆。
萧庚雪养在皇宫,勾心斗角见得多,倘若不是那层身份隐患是被谢沉珣抓在手里,亦是命悬一线,保不准要做些什么。
皇贵妃死讯传出,圣上那里没什么反应,未曾让她厚葬,只停灵在长明寺中,旁人觉他念旧情,萧庚雪向着母妃,觉得他薄情——皇贵妃管理后宫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虞翎很少提皇贵妃,方知县送皇贵妃离开后中途回来过,只捡理东西,拜别父亲,回他所在的州府,原先他还能喝上方茹的喜酒,现在却不行了,皇贵妃身份太过于敏感。
他走之前来看过一次虞翎,虞翎没见,圣上会不会派人看着虞家,不知道,但她不能在这种时候冒险。
以萧庚雪的身份,亦不宜在虞家呆得太久,只是见虞翎神色恹恹,略有疲态,萧庚雪又安静片刻,只说她若是有事,寻他便是。
虞翎轻叹道:“我姐姐在外边,你若是想和她说说话,寻她就成,她脾气很好,你只要不招惹她,她那性子和谁都处得来。”
萧庚雪只笑了笑,没说什么,他们之间不同于别人,即使是前因种种,时至今日也化不开,事情若是戳穿出去,谁也不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么。
他去捉拿二皇子时被刺伤了肩膀,对外称现在还在静养,不能让人发现踪迹,在虞翎这里呆得也够久了。
但他在起身告退时,又跟她说了些话:“我自幼便随在母妃身边,她是嚣张性子,父皇给她点宠爱她便敢无法无天,对小孩最是没有耐心,总让太傅和先生带我。”
虞翎抬起头看他,第一次听他说起和皇贵妃的事。
外面日头正好,照进屋里有些暖和,纵使没有先平阳侯的事,侯府不曾亏待虞翎姐姐,虞府建得精美,显得屋子里的人都有贵气。
萧庚雪开口道:“但她是受不得自己人被欺负,从前我被德妃娘娘膝下二公主欺负了,她那时还是个贵嫔,就带着我偷偷摸摸去找德妃麻烦,被发现也大大方方承认,害德妃出丑恼羞成怒,有宫女推她一把,让她后脑流了血,德妃怕闹到父皇面前,这事就不了了之,但二公主也不再来欺负我。”
虞翎倒不意外,皇贵妃大逆不道的事,做得多了,亲自去找德妃算账,反倒算不得什么,她点头说:“娘娘那性子就是被家里宠出来的。”
萧庚雪上前抱了她一下,仅片刻便退开来,笑道:“她待我尚且如此,若你养在她身边,也不会差。”
帘子外有丫鬟守着,听不到他们说话,却是看得到他们动作,但这里的人到底是谢沉珣手下的,虞翎只微顿住,知萧庚雪是想宽慰自己,只轻轻点着头,说句多谢。
她不是自怨自艾的性子,对这种事情,没那么看重。
在萧庚雪离开之后一会儿,屋内帘子就被拂开,泉姐就被小周大夫推进来,这里是女子闺房,男子不该久待,小周大夫跟泉姐身边说了一句自己在外等她。
泉姐一直是被小周大夫照顾着,两个人关系肉眼可见的好,她是开朗性子,少有合不来的人,萧庚雪小她许多,要不是来找麻烦的,她也不是硬要和人过不去。
但虞家现在这种情况,他私底下过来,倒有些不太对劲。
泉姐低声问:“他无缘无故,是来寻你说什么?”
虞翎靠在床榻上,眉目中有困意,说话时还打了哈欠,无奈道:“是一些宫里的事,圣上那里好像出了些麻烦,说是二皇子投了毒,四皇子说我这婚事暂不用急,推一推也没什么。”
圣上若是身子出了问题,那是全天下的大事,虞翎只想谢沉珣到底是想要什么。
他是先平阳侯之子,若哪天被曝光身份,人人皆知,那先平阳侯和先夫人即便是走得早,也要被人诟病,谢沉珣不是那种性子。
虞低垂眸想事,泉姐唤她两声,她都没听到,等回过神后,才问一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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