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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这些日子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冬日里也没有再咳嗦了,采荷现如今去了你开的铺子里头作了掌柜。”
谢清霖讲起来这样的事情,依旧是慢条斯理的,他逻辑又好讲的叫沈明珠听得入了迷。
听到他竟是去了蜀地一个夏日,沈明珠下意识开了口问道:“当日不是王国公已是去家中提亲吗?怎得会叫你去了蜀地?”
她确实有点好奇,明明走的时候已有尚公主传闻,那王皇后也是着急替长乐公主择婿,怎得没有见他身穿驸马爷的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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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起一侧的茶杯,谢清霖只觉得口干舌燥,他皱了皱眉不知该如何同沈明珠讲这段宫廷秘辛,微微走了走神,于是也没有注意到手中的茶杯上有一点淡淡的口脂。
这杯正是沈明珠刚刚喝过的。
入口就是带了些微栀子花香的茶水,谢清霖愣住了,他无意识地抬头,却刚好看到沈明珠那双压抑的眸子。
两人瞬间同时别开眼去。
沈明珠想着是这种事还是不要再提,免得对方以自己的兄长自居会觉得不自在,于是打定主意装作没看到。
而谢清霖却只觉得慌乱的不行,生怕自己掩盖好的超越兄妹之情的爱慕叫对方觉察,反倒叫对方抗拒的自己更远。
他手中捏着那只小小的茶盏,只觉得像是捏了一块烫手的炭火,灼手又不知该放到何处。
心虚之余谢清霖不由得侧目,偷偷看了一眼刚刚落在的沈明珠,只见她穿了一身方便行事的素色衣衫,上头没有带什么花纹,但因着那几日思忧过重面色过于苍白,为了不叫店里头的人看出来,她颊上连同唇上都匀了些许的胭脂。
那浅薄的红色恰恰是谢清霖手中茶盏的上头的颜色,谢清霖只觉得从腰椎处涌现出一团火来,足足烧的他耳垂都带了艳红色来,甚至比沈明珠唇上的胭脂还要红的多。
而沈明珠则是面色如常,不过是一杯水,又能如何?
谢清霖咽了咽口水,强逼着自己不再去看身侧的人,衣衫下的喉结克制的动了几下。
“长乐公主早有心上人,此次她是跟着那位一起离京到自己封地去了。”
他略去了自己跪在宫门前的事情,只将能说的同沈明珠轻轻交代了,包括那位彗寂大师的身世,竟是曾经在案狱之中查出来的,是先前的妃子为了固宠私自抱养去的假充皇室血脉。
这些事倒是比话本都曲折的多,听得沈明珠忘了时辰,她忽而问道:“那当初这个王爷为何不敢同公主私奔?”
这个问题谢清霖也有些一知半解,但见那位九王爷的时候,他曾吐露过心声。
“长乐公主很喜欢孩子,倘若他们有着血脉关系······”
剩下的谢清霖没说,沈明珠的眉头也蹙了起来,真是一对苦命的人,不由得感叹道:“幸好,他们知道了真相,不然还不知要困扰他们多少年。”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带了些温柔的笑意,嘴角也不由微微向上翘起,似乎又是那个爱慕谢清霖的少女,谢清霖忍不住,目光不由自主的朝着她看去。
沈明珠正笑着,却见到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柔柔,盛满了和煦的亮色,看得她微微一愣,却又心中感叹起来。
兄长真的是个君子,就算是对长乐公主心生爱慕,却依旧能够为对方和心上人在一起,而献上祝福,不愧是人人交口称赞的端方之人。
沈明珠再度感叹,这样的少年郎即便是不属于自己的,却仍旧不会叫她觉得,爱慕过这样的人一场,她不会后悔,但也只限于如此了——她不想再去碰一次了。
也万分庆幸这样的人成了自己的兄长,不然又有谁能够来不远千里的江南替自己撑腰,助她脱离这一干腌臜之事?想到着,沈明珠感激的看了对方一眼。
此时二人的目光,因着再度对视后缓缓分开,只是一个大方随意,一个却目光游移,反倒是和许久之前在京城里头的时候掉了个。
随意坦荡的人成了沈明珠,而目光游移、心虚震荡的反倒是成了谢清霖。
“已是晌午了,兄长来了我还未曾好好招待,不若叫我做东,去外头酒楼里头吃些江南的特色菜?”
沈明珠坦然大方,想着这个时辰了,总不能饿着这位替自己忙来忙去的兄长。
见她面色坦荡,谢清霖反倒觉得有些难捱了,明白自己如今只是她心上的兄长罢了——但也是心上,总有一日,他能叫她再改换心意的。
“好。”
他神态清致端方,微微带了笑意,似乎真的是个从远方来的亲眷公子哥。
只是要叫蜀地被杀得官员们见到,估计会大呼这厮也太会伪装了,什么公子,这小子就是个阴狠毒辣的狼!
二人来到了沈明珠惯常来的酒楼之中,柜台上的掌柜见是沈明珠来了,不由得朝一位伙计使了个眼色,自己个迎了上去。
他是认得沈明珠的,现下谁不知道,那个不着四六的沈父充了劳役,如今这位沈明珠手里头可是有着全部的家产了,以前自家的少东家喜欢人家还有所顾忌,现如今谁不在等着这位美人退了江家的婚事。
都在暗处眼巴巴瞅着呢,他可得赶紧喊上自家少东家出来,只是酒楼掌柜的瞅着身边这位公子,真是叫人心惊的气派。
“不知道沈姑娘今个吃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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