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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日匆忙逃离了肃州,等过了些时日,也派人去打听过,说是那沈云黛深得国公爷和夫人的重视,在国公府锦衣玉食的当娇客养着,俨然是发达了。
如果眼前之人是沈云黛,她不是该在晋国公府么?
沈富安惊骇地打量着面前三人,五年过去,当年那豆芽菜般的小丫头这般身量和年岁倒也吻合。
再看她身边的两个年轻郎君,皆是英俊非凡,眉眼间与晋国公有些相像。
都说晋国公府共有三位郎君,那眼前这两位……
沈富安脸色“唰”
得白了,咕噜咽了下口水,声音都发颤,“都、都回来,把刀收起来!”
那沈承业见状,觉着奇怪,皱起眉头,沈忠林?沈云黛?沈家有这么一号人吗?他怎么不知道?
衙役们面面相觑,都收了刀,退至沈富安身后。
沈富安抬袖擦了把冷汗,双腿打抖地迎前两步,“世侄女,误会,都是误会。
哎,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云黛并不想与这人多费口舌,只道,“我们路过秦州,无意招惹事端,既然沈县尉已经说了这是误会,那就请让开,莫要再挡我与两位兄长的路。”
沈富安也从她的话中听出不想纠缠的态度,心头骂道狐假虎威的小丫头片子,不过是吃了几年国公府的米,就真把自己当成国公府的主子了?面上却是堆满笑容,“多年未见,世侄女与两位郎君莅临秦州,作为东道主,族叔我自是要好好招待一番的……”
这回谢仲宣开口了,语气冷淡,“不必。
今日之事就这样算了,你权当没见过我们。”
沈富安一噎,还想再说,就见谢叔南眉毛竖起,没好气道,“还不赶紧让开!”
“是是是,下官这就让开,这就让开!”
沈富安干巴巴应着,心想这国公府的公子哥真是一个比一个脾气差啊,不过气势最可怕的,还得属当年那位世子爷,那可真真是位冷面阎王。
“六叔,你,你怎么就这样让他们走了?”
沈承业急了,见沈富安唯唯诺诺的样子,胸口恶气更是憋屈,突然上前一步,拦住兄妹三人,“打了小爷还想跑?”
说着又伸手去扯云黛的帷帽,“我倒要看看,我沈家何时多了一位族妹?”
谢仲宣眸光一冷,转身将云黛护住。
谢叔南则是一个窝心脚,直接把沈承业踢翻在地,“你个狗东西,还敢动我妹妹,看小爷不折了你的爪子!”
云黛头上的帷帽一歪,往后落了大半,在谢仲宣的遮掩下,她赶紧将帷帽戴好,然而那么一霎时的功夫,还是有不少人瞧见她的容貌。
就连被踹翻在地的沈承业也看呆了,捂着胸口一时都忘记疼痛般,怔怔地盯着帷帽轻纱下那道朦胧身影,仿若方才那雪肤花颜的惊艳一面只是错觉。
沈富安也怔住了,看到那张精致面容的第一眼,他几乎要脱口而出,柳月娘。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三哥哥,别打了。”
云黛戴好帽子,伸手扯住谢叔南的衣袖,摇头制止着,“我们回去吧,时辰也不早了。”
谢叔南看了眼云黛,再看那地上看痴了的沈承业,心中窝火,又踢了一脚,恶狠狠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谢仲宣拍了拍谢叔南的肩,“三郎,走了,回晚了大哥要训人了。”
一想到谢伯缙,谢叔南这才收了狠劲,总不好真在这把人打死——虽然他真想把这人的狗爪子和狗眼睛挖出来。
落日西斜,三人快步离开。
“四郎,四郎,快起来。”
沈富安走到沈承业面前,伸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沈承业一只手捂着胸口,眼神还有些发蒙,直直地盯着那道柔美婉娈的身影,喃喃道,“世间竟真有这般美貌的女子?太美了,太美了,与她一比,我屋里那些都是些什么庸脂俗粉……”
沈富安也颇为唏嘘,颔首道,“是啊,没想到五年过去,这黄毛丫头竟然出落得与她母亲一样……”
想当年他见到云黛时,还曾惋惜云黛的样貌像了沈忠林,连她娘的三分都没像到。
如今看来,真是女大十八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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