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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算不加那一只猪才有一副的胰子,面粉、药材、香料总是要加的,这些东西都不便宜,可明宝珊没办法在这些事情上不讲究,她一定要干净漂亮,香喷喷地过这一辈子。
小莲刚到铺子里的时候,明宝珊教她侍奉客人之前要洗手,指甲不能留,夏天每天擦洗身子,勤换衣裳,冬日则要三天换一次。
小莲起初听了这些话,总是有些羞赧的,但依着明宝珊的话做久了,不洗澡不换衣她自己就忍不了。
明宝珊讲究,朱姨挑剔,但她们也非常大方,没说自己用皂团洗澡,用澡豆洗手,就让小莲她们抓灶灰洗一洗手得了,这些日常的东西,她们从来都有一份。
明宝珊走进来时,卫二嫂正和霜降一道在换帘子。
卫二嫂在这铺子里待得愈发自在了,发髻也梳得一丝不苟,终于也舍得给自己买了一支镀银的铜簪,戴在发上,看起来颇为端庄。
明宝珊是要求这自己这铺子也要漂漂亮亮的,所以春夏秋天的陈设就像她自己从前在侯府的屋子一样,都要有不同。
夏天要给人一种清凉的感觉,所以卫二嫂和霜降正依了明宝珊的意思,用一副晃动的贝壳珠帘替了竹帘。
“二娘子怎么自己来了?”
卫二嫂一开口便是做母亲会说的话,明宝珊笑了笑,道:“小妹在偏门停马车呢。
小莲开了门我才过来的。”
院后头果然响起两个女孩说笑的声音,明宝珊去后院瞧了一眼,见院里摊着好些家伙事,就道:“怎么现下又做澡豆了?前次做的都用完了?”
“前日叫高夫人都买去了。
这些时日铺子关着门,小莲下了学就仿着大娘子给四娘子刻的糕饼模子刻了几个澡豆模子。
她做事可真细,豆粉碾得细又白的,白芷粉也白,咱们熏衣香烧下来又是薄灰色,兑起来还真像芝麻糕饼,往模子里一磕,真有模样,那天借日头摆在花架上晾呢,香气散了满屋子,高夫人来取衣裳时先闻见了,又瞧见了,把那一板子都买了去。”
霜降说着笑看了眼卫二嫂,道:“二嫂要了人家六文一个,一盘九个,抹了零头,卖了五十文。”
“要了本钱而已。”
卫二嫂却叹了口气,道:“还叫那小的埋怨上了。”
“小莲还不乐意?”
明宝珊问:“为什么呀?”
“说是自己的模子刻得糙巴巴的,不比大娘子的手艺好,又说那一板子原是预备着拿给你们先试过的,说我见钱眼开。”
卫二嫂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被女儿数落见钱眼开,真是新鲜了,“可那方子也是二娘子你试了又试的,不会有
什么错处,模子是没大娘子刻得好,但,但那是澡豆啊,再漂亮,水里一打不就糊了?”
“阿娘还说呢。”
卫小莲的声音顺着没关的后门冒进来,她和明宝锦端着一盘新做的澡豆走了过来,对明宝珊道:“二姐姐瞧瞧我今儿新做的,澡豆这东西还真是没什么花活好弄的,豆粉不细印不上花,碾细了搓起来又不下灰。”
因为澡豆还没晾透,明宝珊很轻手轻脚地拈了起来,细细瞧了一会,道:“是了,不必太挑剔了。
虽说东西漂亮很要紧,但澡豆太漂亮了,价钱高上去,反而卖不动了。
我瞧着可以做大小两个模子,大的搓澡,小的搓手,留着给客人洗洗手多漂亮?想买的话也是算搭件了。
等秋天的皂角下了,咱们订几只猪胰来做几块好皂,皂团质地光洁,洗后肌肤又滑腻,起码给曦姐还有文先生做两块当贺礼了,再给大姐姐、严中侯做两块,摆在她们的面盆架旁也好看啊。”
“可皂泥棕黑,更没什么花头好做了。”
卫小莲琢磨起来,道。
“我看曦姐给文先生买的墨块上就有彩绘和印花,彩绘太贵,咱们可以兑些干花进去,洗的时候一层层融开来,花也一层层露出来,多好?”
明宝锦说。
“这主意可以试一试。”
卫小莲又问明宝锦,“制物课的作业你做了没有?”
“做了,”
明宝锦一想,“只是没带来,我挑的不是黑皮子吗?就缝了一条蹀躞。
等明天给先生看过之后,我就送给大姐姐了。
那你呢?”
上一节制物课上教了怎么做皮子,缝皮子,留下的作业是让她们自己做个皮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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