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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素冷冷道:“那是你的问题,与夫人何干。”
柳眉气急:“你——”
“柳眉姑姑,你别怕,父王要是生气,我跟父王求情,不会罚你的。”
小王爷安慰她。
说完了又催兰宜:“快走,你答应了的,别是哄我。”
兰宜道:“不是。”
她重新举步,柳眉想拦,未敢伸手,眼看着小王爷和见素都随之而去,在原地犹豫片刻,跺跺脚,实在不能放心,不得不也跟了上去。
沂王正在寝殿庭前,听取窦太监对各样行装的禀报。
他不像兰宜总不出门,大半个夏日过来,面庞晒得黑了些,精神倒显得尤其好,一身菘蓝色袍子,发戴玉冠,浓密乌黑的头发束在其中,他自一辆大车旁边转过身来,看向兰宜一行人时,目光犹如冷电,威严依旧。
柳眉的脚步先慢了,心砰砰跳。
她自己也分不清是吓的,还是喜的。
即便她近身服侍小王爷,想见沂王一面也不是那么容易。
因为先王妃在时的一些缘故以及沂王本身的冷漠性情,这对父子并不亲近。
她从前不觉得这有什么,世上会对子女和蔼亲密的父亲本来不多,小王爷是王爷的独子,王爷总还是会管教他,这就够了。
这份安稳现在被打破了。
府里居然多出了一位夫人。
虽然这位夫人是个人所共知的病秧子,在前头人家里就因不孕而抑郁成疾,如今的年纪身体更几乎不可能再生育,但她还是……嫉妒得夜不能寐。
如果不是这样,她不会去向小王爷说那些话,她一点都不傻,她只是实在忍不住。
这么多年了,王爷为什么就不能看一看她,她可以不要名分,只求垂怜,可是那双高高在上的眼睛,就是从来也落不到她的身上。
小王爷的脚步也拖拉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跑到弗瑕院去发难不占理,一路走过来冷静了,也畏惧起来。
发现沂王目光扫向他,他立即低下头去。
兰宜独个走到了沂王跟前。
沂王看向她:“怎么回事?”
兰宜直接说了应小王爷之情,要为彭氏一家求情的事。
沂王的反应也很直接,先命窦太监:“把实哥儿带回去。”
窦太监没有犹豫,走到小王爷跟前道:“小主子,请吧,您该跟先生读书去了。”
小王爷本来是有先生的,先生还有个九品官职,称谓教授,但这种官因为毫无前途,实际担任的人往往学问有限,所以沂王才曾动过心念,要聘请翰林杨文煦为师,替小王爷扳一扳性子。
这种层次的先生太难寻,小王爷禁足期满之后,就只好又跟教授读书去了。
小王爷不想走,鼓起勇气道:“父王,彭嬷嬷——”
沂王打断他:“谁与你说的彭氏?”
小王爷没想出卖柳眉,但他在沂王面前实在藏不住秘密,嘴巴闭紧了,却下意识扭头看向了她。
柳眉脸色白了。
沂王的目光如她所愿地、终于落到了她身上,柳眉感到了一阵晕眩似的痛苦,因为她同时听见沂王说:“拉出去,打二十板子。
送田庄去。”
……
柳眉被拖走了。
应该说,兰宜也没讨得了好,她得到了沂王的盯视以及一句警告:“你安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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