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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急切又认真:“我不会娶她的,瑜珠,我已经命人将她送回了上京,她是我的表妹,永远都只会是表妹!”
“她是你的谁究竟关我何事?”
瑜珠反问,“周明觉,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我不想见你,不想听到有关于你的任何消息,为什么你同你的母亲,永远都不明白,永远都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跑到我的眼前来?你们是都瞧着我好欺负,是吗?你们是都觉得我不过是个弱女子,说了不愿意再见到你们,但你们若死乞白赖地黏上来,我也不会拿你们有任何的办法,是吗?”
周渡否认:“我不曾有这个意思!”
“那你如今到底来做什么!”
周渡沉默了,看着瑜珠与他争到面红耳赤的模样,心中只觉有上百根银针在扎,前几日挨了棍棒,尚未恢复好的身体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的头顶聚了细细密密的一层汗珠,艰难地抬起了眼皮,一字一句,诚恳又带着微弱的祈求,道:“我当真是有要事与你说。”
见他依旧这般坚持到底,瑜珠终于也舍得冷静下来,仔细地打量几眼他。
他整个人,脸色连同唇瓣,全都是惨白的。
精神瞧上去很不好,与从前那股永远脊梁挺直、刚正不阿的铁面形象相去甚远。
她猜测,他估计是身上的伤势还没恢复完全,便又来爬山,身体的损耗过大,所以才瞧上去同将死之人没什么两样。
她的目光又下移,盯在他唇角上干涸到爆裂的几处死皮,观察了片刻,又被他依旧青刺般惹眼的胡渣吸引了过去。
“你最好想仔细了再说。”
她平静道,“我只有一刻钟的功夫,你自己看着办。”
说罢,她收回所有的目光,不再看他,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径自穿过,自己先一步往前头的寺庙走去。
身后一摞护卫急忙全都跟上,留下周渡在最后,望着她这般大的阵仗,眉目间愁容尽显。
他跟在瑜珠身后,穿过寺庙层层肃穆的黄土泥墙,走进一间寮房,关上门便直切目的,道:“瑜珠,你此番回京之后,切记不能再与蔡家和沈家有过多的来往。”
谈起正事的周渡,倒是比先前在林中多了几分活人的气息,但是瑜珠并不在意,只问:“为何?”
周渡深吸了口气,眸中又添了几分谈论正事的坚毅:“此番圣上要太子带人下江南查盐税,并非只是表面那么简单。
太子是东宫储君,围绕在他身边之人,圣上每一个都会有重要考虑。
沈淮安平日里行事本就过于乖张,此番在江南闹出的动静又不小,即便同太子有表亲,但也不一定能通过圣上的考验……”
“他通不通过,与我有何干系?”
瑜珠只觉他莫名其妙。
且不说她与沈淮安本就没什么关系,即便是有,难道沈淮安没有通过皇帝的考验,皇帝便要杀了他不成?还要诛连他的亲友?
她理所应当地觉得这不可能。
但是看着周渡不曾有过一丝晃动的坚毅神情,她的理所应当,渐渐开始动摇。
她知道,她可以在任何事情上怀疑周渡,但是政事上,她不可以。
她面前站着的,是一次科举便中第,花了不到四年的功夫便坐上刑部侍郎的皇帝最年轻的宠臣,即便是被贬,也不是因为他的能力不行,只是私德有亏,只是因为要救她。
她的神情突然变得迟疑,她慢慢地,试探道:“你是不是不想我再与沈淮安过多接触,所以故意编了这个理由来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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