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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打量了一圈四周,“她走啦?”
“走了,半年之后回来。”
谢挚拿衣袖擦了一把脸。
红彤彤的朝阳升起来了,给它照耀下的万物都勾勒出一圈暖洋洋的金边;草叶上那滴晶莹剔透的露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悄无声息地蒸发在太阳的热气里。
族长和雨姑姑他们还在万兽山脉里没有消息,阿英闭关未出,大荒之中有氏族派出战士四处抢掠幼童,祭司大人却莫名其妙地忽然醒来了。
而现在,她怨过、但如今唯一可以依靠的玉牙白象也陷入了沉眠。
“我真的好想快点变强……”
身边的种种变化都让谢挚倍感紧迫不安,她隐约地感到,在这大荒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与之前不同了。
她抚摸着怀中的宝骨,喃喃自语道,“我得快点掌握宝术才行。”
接下来一个月,她倍加刻苦,废寝忘食,仿佛入痴,无时无刻不在观悟心中记下来的那枚繁奥符文,不断参悟观测,甚至好几次都吐了血,但又毫不在意地服下金狡宝血,浑身腾起银色辉光,接着重新集中精神认真观悟。
“唉,不知道小挚什么时候才能醒……”
天气渐渐变热了,柳絮四飞,处处鸟啼,有不知名的小花正在静静开放:已经是暮春时节,连荒芜的大荒最深处也显出了勃勃生机。
火鸦百无聊赖地躺在大柳树最粗大的枝桠上,将树木压得仿佛坠满了累累果实,它挥舞翅膀引起一阵风,吹走落到它脸上的柳絮。
在它身下的祭坛内,一个少女正在盘腿端坐。
她面容精致漂亮,双眼紧闭,神色安宁,仿佛陷入了无尽沉眠,身上和脸上都落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头发上还沾着不少柳絮。
“还没醒吗?”
火鸦伸长脖子探头往下看了看谢挚,看到她仍旧毫无睁眼的迹象,又失望地缩回来,唉声叹气地咬了一嘴柳叶。
自从谢挚十几天前忽然对它说,自己的宝术观悟到了关键境界,需要沉心全力突破,她就坐在这里再也没醒过。
它这些天担忧极了,生怕谢挚像传说中的倒霉蛋一样,在对宝术符文的无尽观悟中耗光精神血气,悄无声息地坐化于地。
它不停地试探谢挚的呼吸脉搏,但是少女的鼻息悠长和缓,心脏跳动鲜活有力,又分明没有死去,在好端端地活着;
于是它忧愁稍解,但仍旧惴惴不安,想不明白为什么谢挚这么久还不醒,一刻也不离开谢挚,在她身旁守护她,为她日夜护法。
暮春的风和暖极了,吹得火鸦昏昏欲睡;这大约是大荒中最舒坦的一段时间,它绷紧了太多时日的神经一点一点地松懈下来,眼皮像坠了石块一般越来越沉重,终于不知不觉地合上了眼——
一声巨响在它耳旁轰然炸起,火鸦被吓得大叫一声,慌忙飞起来:
“怎么了!
怎么了!
有敌人吗?敌袭!
敌袭!
小挚……”
“没有敌人,火鸦。”
一道清清亮亮的少女声音从祭坛中心传来,正在刚刚那声爆炸的中央。
谢挚一边咳嗽一边拍身上的尘土,从头顶上抖落许多柳絮,不好意思地仰起脸来:
“是我啦!
我宝术已经大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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