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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在芦苇丛中躺着,自然不能见死不救,玉婶招呼着几个大汉将人抬进了自己家。
宁家琪宁家旺这对双生子刚被揍了一顿,正抽抽搭搭地哭,听见院子里人声喧嚷,立马抹了眼泪跑出去看热闹,他们娘一个没留神儿人就跑了。
“快快快,抬到这里,去请老刘来看看。”
玉婶招呼人将容衍放到床上,见他浑身湿透,赶紧叫宁发林端了火盆来。
“可怜见的,本就是个残废,也不知怎么从山上下来的。”
过了一段时间,容衍冰冷发白的脸上才有了点热乎气。
玉婶替他换了衣物,守在床边叹息道。
宁发林拿着火钳在拨弄盆里的火,好让它烧得更旺些。
“宁哥儿呢?我先前出去解手就见他抱着猎刀在宁大谷家门口坐着,他怎地不来?”
宁发林问道。
玉婶冲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他们小两口怎么了。
不一会儿,几人拥着老刘进了宅子。
他是村里的赤脚大夫,医术勉强,但胜在用的药草便宜,谁家有个头疼脑热的小毛病都找他,这时看了容衍的模样,又摸了摸他的手心脚心,说道:“手脚转热了便无大事,只是观他气色身体似乎有所亏空,寻常人受凉尚要养上十天半月,他遭这么一回恐怕身体又要差上不少——”
说到一半他便不说了,只把带来的驱寒药草放下便走了。
逃也似的出得门来,老刘望了一眼灯火幢幢的屋内,摇了摇头,边走边叹道:“早夭之相,早夭之相啊。”
话声随夜风飘入宁长风的耳中,他靠在门廊上缓缓闭上眼睛,仿佛黑暗中的剪影。
宁发林家喧闹了大半个晚上,直到过了子时才渐次安静,一夜尽天明。
第二日过了晌午,容衍才悠悠转醒,第一句话问的便是宁长风。
玉婶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指了指宁大谷家的方向,道:“坐那守着呢,我说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从未见过宁哥儿气成那样,跟尊冷面煞神似的,瞧着叫人怪害怕的。”
容衍垂眼,抿紧了唇。
半晌他才道:“是我误他。”
玉婶叹息一声,摇摇头走了,没一会儿端了碗药汤进来,嘱咐他喝了,便不再提起。
再说宁长风,不知怎么渡过的这一夜,一早站起时竟有些头疼。
他深呼吸一口气,将脑中杂念甩出,正要往镇上走。
今日便是与掌柜的三日之约,于情于理他都应当去给个交待。
至于容衍,既然那么想走就随他而去吧。
他宁长风不是输不起。
正待要离开,就见两个扎着总角辫的半大小子在草垛边探头探脑,见宁长风的视线望过来身上一个激灵,自觉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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