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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黑一红两个身影从眼前走过,那迫人的视线才渐渐消失。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擦身而过时,她仿佛听见那人意味不明的一声冷笑。
她不甚在意,将礼单交给周禄后便回了书房。
原本她还想留在前厅观摩成亲礼,可他一来,计云舒恨不得离得远远的,哪还有什么观礼的心思。
酒过三巡,来贺宾客中不乏有那些大胆的,开始私下议论太子殿下亲临一事。
按理说,宸王纳的只是个侧妃,太子本不用亲自走一遭。
可殿下不仅来了,还在席间与宸王一同畅饮到现在,众人对这兄弟二人的深厚情谊赞叹不已。
然而个中真实缘故,怕只有上座那玄衣男子自己清楚了。
“来皇兄,再敬你一杯。”
宋池摇摇晃晃地端起酒杯,明显是醉了。
“莫要再喝了,平白惹人笑话。”
宋奕淡淡地瞥了眼那醉猫样儿的人,转头对周禄吩咐道:“快把你家王爷扶下去醒醒酒。”
“是。”
周禄唤来小厮一起把宸王扶了下去,席上众人依旧不停地推杯换盏,谁也没在意这一小插曲。
书房内,计云舒倚在窗边的小桌上,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中的志异录,窗边时不时传来几声蝉鸣。
“扶桑古国,于大渊东二万余里,其土多扶桑木,故以为名......”
看到这熟悉的字眼,计云舒不禁喃喃出声。
扶桑?这时候就出现了么?
可一想到自己看的是本类似志怪小说的书,便又觉着大多是世人杜撰的。
她思及此,顿觉没了什么意思,干脆支起头,靠在窗边打起了盹儿。
宴席上,宋奕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杯盏,目光时不时越过言笑晏晏的众人,落在游廊口。
凌煜快步走至他身旁,倾身耳语了些什么。
宋奕眼神渐渐变深,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后将杯盏重重搁在桌上。
“甚好。”
他低低吐出两字,掀袍起身,出了正厅后径直走上游廊,往书房方向而去。
计云舒睡得正香,连书房门何时被人推开都未曾发觉。
见此场景,宋奕竟不自觉放轻了脚步,在离那人几步之隔时停了下来,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人恬静的睡颜上。
许是天热的缘故,她支起的右手露出了一小节雪白的皓腕,面颊也有些微红,睫毛一颤一颤地随着他的心跳扇动,绯色朱唇因吐气而微张,似在向他邀宠。
宋奕眸色暗了几分,呼吸好似也变得灼热了些,来之前的怒意竟不知不觉消散了大半。
他有些懊恼地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余光却撇见了她搁在腿上的书。
民间志异录?
呵......竟爱看这种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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