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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采薇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大地在轻微的震颤,远处是一种极其嘈杂的,马蹄声混着嘶吼声。
她急急忙忙披上衣服,安青给她罩了见大氅,便跑出了院子。
“爹,出什么事了?”
她跑到正堂正好遇上一身五品武官盔甲还佩了刀在身上的陶富贵。
她爹现在已经瘦了许多,如今一脸威严地看着她:“宝珠,你回院子里去待着,哪儿也不要去,外面在打仗。”
陶采薇眉头深深蹙起,冬日早晨跑的那两下让她鼻尖红红的,整张脸惨白,没来得及梳理的头发轻轻垂在两颊:“打仗?怎么会打仗。”
陶富贵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但他现在得扛起保护一省百姓的责任,尽管他可能连妻女也从没护住过。
“南越国的兵打过来了。”
陶富贵出门前,陶采薇拉住了他:“爹,你等我,咱们一起出去。”
“你开什么玩笑,你给我好好在家里待着!”
“爹,朝廷派兵来了吗?”
“没有,大皇子倒是带兵来了,就是他给南越国军队开的城门。”
陶采薇准备回去拿弓箭的动作僵了僵,回过头重复了一遍:“你说大皇子给南越国军队开了城门?”
还没等她反应过
来这句话的意思,门口突然跑过一阵骑在马上的兵,伴随着那些兵的经过,路边倒了几个人。
陶富贵立马吩咐下人把陶府大门紧紧关上,大门关上后,门外又想起了好几道单方面厮杀的声音。
陶采薇惊慌道:“他们连百姓也杀?”
陶富贵道:“那不是百姓,是我衙门的兵,来接我的。”
陶采薇张了张嘴:“那,那你现在……”
陶富贵闭了闭眼:“我现在就是准备去御敌,敌人是南越国和大皇子。”
“哦,”
陶采薇总算反应过来了,“你是说,大皇子和南越国一起,造反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云华公主跟大皇子,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吧,难怪一直跟金朝相安无事的南越国突然出了兵。
她赶紧拉住她爹:“爹,你听我的,你现在可千万别出去。”
像她爹这样的,人家一刀一个。
陶富贵脸上露出一种苦笑,手握着腰间的大刀:“可是我是河首府唯一掌兵权的武官,我也不能一点反抗也不做,任由他们打到京里去吧。”
与大皇子少有的这几次间接直接的接触只让她觉得,大皇子就是个疯子。
“爹,你也不能这么说,大皇子要是造反成功,登了皇位,你现在不反抗才是对的。”
重点是,她爹就算反抗了,也阻挡不了大皇子一点啊。
“咱们陶家遇到这种事,还是保命第一。”
陶富贵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主要是刚刚亲眼见到门口那几位同僚被砍了,他的腿有些抖。
他转头对门口那俩看门的下人又吩咐了一遍:“再把门关紧点。”
除了必要的看门护卫以外,陶家人全都聚集到了一处大厅里。
符秀兰面露焦急:“怎么办?这些兵应该不会杀到咱们家里来吧。”
陶采薇面色沉重:“说不准,别忘了,咱们是什么人家。”
陶家是铁打的河首府首富,历来乱臣贼子第一个抢的地方。
这个道理让所有人噤了声。
符秀兰道“若是实在没有办法,咱们大不了把家财献上就是,什么也没有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聚在一起重要。”
陶采薇始终低头沉思着什么,没说话,家里一天也没升起炊烟,入了夜,也不敢点亮灯烛。
尽管陶府大宅就屹立在这里,不可能藏起来,这些尽可能降低陶府存在感的办法聊胜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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