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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雪白细嫩的皮肉伤遍布着青紫的伤痕,他虽然被自己抱在怀中,却将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团,畏缩的向外躲着,她忍着剧烈的头痛轻手轻脚的将他翻了个面,拨开他脸上凌乱的长发,她看见了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和被撕咬出血的柔软的嘴唇。
即使在睡梦中,他过的也并不安稳,谢瑶卿低下头,听见几声委屈恐惧的呢喃。
“陛下...不要...求您...”
只要靠近他,谢瑶卿节能闻到那股令她平静的清香,
谢瑶卿沉默片刻,看了眼窗外天光,她披上外衣,踩上武靴,回身为向晚盖上锦被,掖紧了被角。
谢瑶卿叫来了太医。
太医看着屋内的狼藉,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检查着香炉里的香料,片刻后太医拱手禀报:“陛下,确是一种迷香,据微臣所知,京城中只有蓄芳阁盛产这种迷香,宫中是断不可能把这种东西采买进宫的。”
谢瑶卿不自觉望向内室,那个不知死活的小东西在被子里蠕动着,时不时发出一声沙哑的呻吟。
谢瑶卿斟酌片刻,下令道:“向晚既病了,那就让他老实养病吧,在册封之前,不要让他踏出棠梨斋半步,也不要让朕再看见他。”
向晚明白了谢瑶卿的态度,她轻拿轻放,绕过了自己这一回,她不想问责自己,也不想深究此事,去怀疑善良单纯的向曦,她只是不想再看见自己了。
自己会成为她的侍君,一个被她厌弃的,永远得不到她的眼神的,被埋葬在重重深宫里的侍君。
向晚蜷缩在冰冷的锦被里,他的四肢酸软无力,浑身上下的皮肉都在发出痛苦的嘶吼,他伸手抹去从眼角跌落的泪珠,那涟涟的泪珠一串接一串,永无止境一样。
向晚环抱着膝盖,小声抽噎起来,他努力的让自己笑起来。
至少...
至少留在她的身边了呀。
人一旦失去唯一的念想,时间的长短就没有了意义,向晚被禁足在棠梨斋中,谢瑶卿轻易不会踏足此地,他只好一天又一天的,抱膝坐在窗边,侧耳听着那些来自坤宁宫的,刺耳的丝竹声。
年节将至,册封礼也将至,尚衣监的领事领着几个小太监捧了一件陈年的旧衣服到了棠梨斋。
领事皮笑肉不笑的,恭顺的请他过目。
向晚看着那件并不合身的陈旧吉服,心中黯然,事到如今,他在谢瑶卿心中,恐怕也只是一件穿旧了的衣服吧?
“公公,这件衣服为什么是旧的呢?”
领事笑眯眯的。
“郎君的册封礼匆忙了些,赶制新衣是来不及了,奴婢们只好找了这件吉服出来。”
他满脸堆笑的补充着,“这也是件常侍的吉服,郎君穿不会逾距的,且这吉服的大小与郎君正相衬,郎君何不穿上试试,若是不妥,奴婢们抓紧为郎君改出来。”
向晚沉默片刻,心知事到如今自己早已经没有了挑拣的权力,但他仍然很小心的问了一句:“这件吉服,先前是谁在穿呢?”
领事拍着胸脯向他打包票:“并没有人穿过,这吉服原是为先帝一个常侍准备的,只是那常侍福薄,得病去了,这吉服便留了下来。”
先帝后宫夫侍如云,常侍更是不知凡几,向晚只当这吉服是向曦寻来敲打他的。
向晚苦笑了起来,新的旧的,又有什么所谓呢,难道他穿了新的吉服,谢瑶卿就会重新看他一眼吗?
向晚沉默的试了衣服,领事指挥几个小太监记下他的尺寸,领事最后为难的问他:“郎君可有不满意的地方?若郎君实在不愿穿旧的,奴婢们便禀明了陛下,让陛下下令为郎君赶制新衣。”
向晚摇了摇头:“不必麻烦陛下了,这样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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