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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瑰露从她温热的手掌里努力抽回自己的手,捏了捏被攥疼的手背,“您都知道我在西北,我都五年没回去了。”
“和家里也没有联系吗?”
“基地只有内部网络,外联是违法的。”
纯属胡诌。
“哎呦,真是不容易。”
庄慧琳握着她胳膊,关切问,“那怎么休假了没有回家呢?”
宁瑰露一个不社恐的人都要被这恨不得贴上来的殷切问话弄社恐了,扯扯嘴角,随便找了个理由:“家里人多,事忙,我歇几天,过两天就返京了。”
“哎呀,这打小一块长大的关系果然是好。
你尽管把泾市当自己家一样,自由自在地住,把我们就当家里人一样,千万别见外!”
“庄姨,我这人打小就不知道‘见外’两个字怎么写,您别嫌我太自来熟了就成。”
她大大方方应下,回头一看,餐点已经上桌了,“庄姨,您吃早餐了吗?要不跟我一块吃?”
“我吃过了,你这孩子才刚起来吧?赶紧吃早餐去。”
她一脸姨母笑,目光落在宁瑰露身上,又欣慰又夹杂着点儿遗憾喟叹似的。
庄慧琳想想刚刚摸到的那手指骨头,手腕细得两根手指头就能圈住,单单只瘦也就罢了,那掌心一摸,竟然比她的还粗糙,就是在家里做了十年工夫的阿姨,手上也没有起那么多茧。
又不是从前了,太平盛世,国富民强的,哪还非要去那些不毛之地吃些苦头?宁家人心太狠了,父母在身边的,都留在中央,父母不在的,不是放去南海就是送去西北。
爹妈要是瞧见了,得多心疼?
庄慧琳那怜爱而又慈祥的目光盯得宁瑰露后背发毛。
她疑问地看向庄慧琳,对方给了她一个“放心,好好吃”
和“不用张罗我”
的眼神。
宁瑰露微微一笑,低头落座时才微不可查地一皱眉。
今天的早餐是中式的。
餐桌上昨晚拿出的香槟与高脚杯已被撤下,换了只臂高的斜口花瓶,插着几支素洁的马蹄莲与百合,白绿搭配,清新得入了夏似的。
光洁如玉的白釉碗里盛着一个个玲珑剔透的小云吞,木质的方碟上铺着隔油纸,油条和薄饼摆盘精致,另有一只陶碗内是一碗撒了黄瓜丝、豌豆、芹菜丁、葱丝和白芝麻的炸酱面,面上还放了几块炸得焦黄的鱼块。
宁瑰露一个不讲究这些仪式的,乍然一瞧都耳目一新。
见她落座,厨师走出来道:“宁小姐,口味上有什么要调整的,你同我讲。”
“这炸酱面是你做的吗?”
“是照着先生说的法子做的,用的是手擀面和自己调的酱,锅挑出来没过水,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
宁瑰露将面夹起来搅了搅,葱丝的香味和浓郁的炸酱味扑鼻而来,热气氤氲,是才出锅的面。
她吹了吹,尝了一口。
厨师端详着她的神情,见她吃过后不说话了,心里惴惴起来,心道是不是做的不合口味。
宁瑰露好一会儿才抬头,她笑了下,说:“是这个味,谢谢你啊。”
“不,不用客气。”
厨师紧张得擦了擦手,“那您慢慢吃。”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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