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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礼数,你合该称他表叔呢。”
三夫人将声音压得很低,离得近的人也没听见,可是坐在上首的封岌却听得见,他唇畔攀起几不可见的一丝笑意。
寒酥缓慢地舒出一口气,这才徐徐抬起头,望向上首的赫延王。
他穿着墨绿的缎袍,倚靠着太师椅,即使是自在的坐姿,也气场惊人,仿佛身后列着千军万马,和屋内众人有着格格不入俯瞰之感。
两个人的目光交融,寒酥的呼吸仿若停滞了一息。
可封岌并没有其他表情。
他望过来的目光,一如既往,是寒酥始终看不懂的莫测。
寒酥稳了稳心神,尽量端庄得体地福身。
姨母口中的“表叔”
,她开不了口。
她藏起声线里颤音,规矩唤一声:“将军。”
——正如曾经在军中,一次又一次这样唤他。
或无助或哀求或欣喜或软绵……
“你叫什么?”
封岌忽然问。
寒酥刚要坐下的动作生生被打断。
她垂着眼睛,轻抿了唇。
他曾问过她,同样的字句,同样的语气。
彼时,她裹着他的外袍,刚被他喂过药,虚弱哑声:“将军,我叫苏涵。”
“寒酥。”
寒酥听见自己的声音很遥远。
封岌终于移开了目光。
压在寒酥身上的那块巨石一下子挪开,她能喘息了。
她坐下来,脑子里仍旧是空的。
周围人笑声不断,不停与封岌说话。
他言语不多,每次开口屋内都恰当地寂静,只有他稳沉声线。
他的声音敲着寒酥的耳膜,她却好似失聪。
“等小年的时候,家里要好好热闹一番。”
大娘子说出早有的打算,“我们几个晚辈弄些歌舞!”
因多年战事,歌舞最初因为助士气慢慢流行开。
大夫人说道:“好啊。
带上文瑶和寒酥。”
大娘子含笑接话:“文瑶一定要带上,可寒家表妹不行,她不会跳舞。”
封岌的目光第三次落过来。
他望着颔首垂眸的寒酥,漫不经心地开口:“表姑娘不会跳舞?”
寒酥袖中蜷着的纤指轻颤。
她会跳舞。
她给他跳过舞。
她裸身给他跳过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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