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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再吃酒。”
封三爷搓着手转身走进扬雪的庭院,追上三夫人。
他以前竟是不知道她这么有力气有胆子,而且还能走那么快。
他好不容易在马车前才追上她。
三夫人坐进马车里,低着头不吭声。
封三爷跺了跺靴边沾的雪,才登上马车,在她身边坐下。
车夫一声“驾”
,车辕辘辘碾过雪地。
三夫人低着头,这些年压在心里的委屈和心酸一下子涌上心头。
那些自小就有的心酸可太多了。
女儿总是不如儿子重要,这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
她小时候还会一脸天真地问母亲,为什么过年的时候只有哥哥、弟弟会去宗堂祭拜,她和姐姐不用磕头?
母亲轻飘飘地说:“淑玲以后是要嫁人的,是别人家的人。”
她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同一个肚子出来,怎么就和哥哥弟弟不一样,不是一家人呢?
她心里所有对父母家人的爱意,终是在婚事定下时悄悄散去。
谁会愿意嫁给他人当填房后娘呢?
可是父母都很高兴,因为赫延王府门第高。
“你至于吗你?回家闹事不能挑个好天气?”
封三爷一边埋怨着,一边将桌上的暖手炉紧紧抱在怀里。
他是真的怕冷,穿着件这么厚重的貂皮大袄,还是冻得哆嗦。
他不过随口一说,却没想到换来三夫人的哭声。
封三爷愣住,就听三夫人哭着说:“我没有家了。”
他抬头看过去,看向向来温柔端庄的妻子哭得泪水纵横,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也是才注意到她身上别说斗篷大袄,连外衣也不算厚。
随着她抖着肩的哭,双肩更显得单薄。
封三爷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忍下不舍,将身上的貂皮大袄解下来,裹在她身上,将她严严实实包起来。
“别哭了,我又没死,你怎么就没家了?”
封三爷还是忍不住抱怨,“下次换个好天气上门闹。”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多带点人手。”
三夫人抬眼看向封三爷那张写着埋怨的面孔,身上偏偏是暖的。
貂皮大袄上次残留着他身上的温暖。
三夫人突然觉得他好像也没那么差劲。
程家厅中,一大家子的人沉默着,脸色各异。
有烦恼,有气愤,有难过还有尴尬。
程静荷的哭声打破了寂静。
“哭什么?”
程老爷怒喝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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