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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正在批阅奏折,时不时咳嗽几声。
圣上自入冬时染了一场风寒,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彻底病愈,时不时犯一回。
若是以前,还可以让太子帮他批阅奏折,如今太子被废,这份分担也不存在了。
“父皇。”
赫连琅噗通一声跪下来,“儿臣有事要禀!”
“什么事要跪下说话?”
圣上看向以额触地的赫连琅。
赫连琅覆在砖面的手微微发颤,待他抬起头时,已是一张泪流满脸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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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琅哽声:“儿臣有密报要禀,可关乎重要之人,心中有刀割般疼痛。”
重要之人?他的重要之人也就那么几个。
圣上正色起来,沉声:“你且说。”
“母后要以赫延王家人为饵,如今已派人前往青柳县,欲要谋害赫延王!”
圣上猛地站起身,手中的朱笔跌落,弄脏了奏折。
赫连琅继续语速很快地说下去:“母后一直记恨赫延王夺走了朝中全部兵权,她时不时与儿臣说起她母族的势力如何受影响。
之前皇兄陷害赫延王不成,反被废储。
母后心有不甘,怨气更深,如今再生一计,这次必要取赫延王的性命,夺兵权、灭重臣。”
“他赫延王这些年劳苦功高,实乃国之栋梁。
纵要收兵权也该徐徐图之,而不是用暗杀这样的手段。
儿臣与父皇心中所想一样,不忍忠臣落得此等下场。”
“再言,如今北齐虽势弱,却仍旧未能归顺。
在这个时候若赫延王有恙,若北齐人气势大增殊死一搏,军中青黄不接恐无应敌之帅!”
赫连琅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跪行到圣上身边,用力磕头:“皇儿思来想去最终决定禀明父皇,还请父皇宽恕母后和皇兄!”
“混账!”
圣上被气得脸色发白。
本就久病未愈,这一动气,立刻胸口剧烈地起伏。
他大步往外走。
“父皇……”
赫连琅跪行抱住他的腿,声声泣泪:“母后只是为了皇兄之事一时糊涂,还请您宽宥。
儿臣愿意替母后受罚!”
“松开!”
圣上扯了扯自己的衣袍,将赫连琅摔到一旁去,气冲冲地往外走。
赫连琅趴在地上,仍在痛哭:“请父皇宽宥母后!
请父皇宽宥母后!”
他满面泪痕,痛彻心扉。
可是那一双眼睛,在泪水的遮掩之下又是无比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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