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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旁人这般打量他,他必定觉得厌烦。
但很奇怪,他并不厌恶嬴寒山打量他的目光,甚至身体有一瞬的绷直与僵硬。
她在看什么?她在想什么?
信纸上的字看久了有些扭嬴变形,他凝神想辨认信上究竟写了什么,却无论如何也看不进去,静不下心。
嬴寒山还在看他。
她为何一直看他?
他忽而紧张得抿紧了唇。
好似从她坐下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再也无法平静,心绪皆被她的一举一动牵引着。
但很快,少女眼神中出现一点疑惑,随即放空了几分,似乎是看着他的脸,思绪飘飞到了别处。
……
……
他很不好看?
不好看到她看着他还能走神,想起旁的事旁的人?
信上的字变得愈发奇怪,一笔一划都陌生到认不出来,他心绪杂乱,手中的信纸渐渐被捏得变形。
窗外一声鸟鸣,她彻底移开视线,看向了外面。
少了她打量的目光,他手上终于松了几分力,放下信纸,微微抬眸,看向嬴寒山。
少女发间只插了一根簪子,如瀑青丝自然垂落至身侧,发丝看起来细软轻盈,果然是在嬴恪爱护下长大的千金。
她半边侧脸温柔,约莫是觉得窗外之景甚美,愉悦地弯起了唇。
这副模样,当真是一点也不担心被指认残害同门。
苌濯眸色沉了沉,视线向下掠去。
较之前离开宗门时,她换了一身衣裳。
一身纯白,没有花纹,没有披帛,连样式也是街市上随处可见的,如此普通,实在衬不起她的姿容。
再往下便看不见,被桌面遮挡了视线。
他眸光滞了滞,想起她裙摆处的破损。
她是不是又撕了裙摆上的布替别人缠伤口?
给谁?
她为旁人缠伤口时也像对他一般……亲密吗?
嬴寒山支下巴的手有些僵,她放下手正欲换个姿势,不经意间与苌濯目光相撞。
他不知何时放下了信纸,沉默地盯着她看,眸中依旧寡淡如死水。
她微微一怔,语气小心道:“师兄有事要问我吗?”
只是顺势一问,谁知他竟真的点了下头。
他问:“裙子,怎么破的?”
……
这算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与灵溪师姐之事有半分关系吗?
嬴寒山茫然回道:“路上不慎被树枝划破的,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苌濯静了静,低头重新拿起信纸:“无事。”
*
确如灵溪师姐所说,蛇毒不致命也不严重。
约莫一个时辰,书阁外就有弟子来回禀说,师姐醒了,如今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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