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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谢府门前,那小倌正巧拿着扫帚开门,看到魏子潇后,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他哼着阴阳怪气的调子:“郎有情来妾无意,正道是,我本将心托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
魏子潇跳脚:“你说谁?”
“我唱戏呢,关你什么事儿?”
“你就是在胡说八道,就是在内涵我!”
“哟,谁敢内涵魏二少爷呀。”
魏子潇气得要哭了,他咬紧牙关,突然想起自己带了靠山,顿时又把眼泪憋回去。
“师父,就是他!”
小倌看到了顾瑶,他对欺压女子没什么兴趣,嬉皮笑脸的模样也收敛起来,对顾瑶说:“顾姑娘,魏二少爷,你们请回吧。
我们家小姐今儿个真不在,你们还是择日再来罢。”
“当真?我们并无恶意,也与云姐姐素来交好,你莫要误会了。”
顾瑶态度温和。
“顾姑娘,您和我家小姐的关系咱是知道的,所以我就说实话,今儿个真的见不到。”
“行,那好吧,只有如此了。”
顾瑶觉得这小倌没什么道理唬人,便打算劝一劝魏子潇,结果扯了扯乖徒的袖子,人却一动不动。
她以为魏子潇不察觉,又轻轻扯了几下,便听到他突然道:“我和云姐姐约好了,今日来见她的。”
少年的声音在风中吹得发颤,他似乎已经明白今日确实是见不到谢幼云了,但是满腔的难过憋得人难受,他不说出来,脚下就跟生了根似的。
“她明明答应我的,为什么今日不肯见我?”
是他哪里做错了吗,还是说他惹人讨厌了?
魏子潇嘴唇哆嗦了几下,到底还是没能问出这两个问题,给自己保留了一点点体面。
他手里攥着的是温热的食屉,里面是他花了一个晚上通宵蒸出来的杏仁奶糕。
一只只地摆好,造型讨巧,看着像白白胖胖的水萝卜。
因为从来没做过,他失败了好几次才做得像模像样,心里想着谢幼云吃到奶糕的模样,就算手上烫了好几个泡,他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竟也没觉得辛苦。
但是现在,他觉得很累,好像身体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从头到脚都不属于自己了。
为什么谢幼云要毁约?既然不想见他,为什么又答应他呢?
小倌似乎也没想到魏子潇会是这个反应,他因为打小被康秧□□折磨,向来痛恨这些纨绔子弟,对魏小少爷更是带着偏见。
但说到底,魏子潇和他也没什么仇恨,自己方才做得是不是太过分了?
于是他忍不住道:“小姐不是故意不见你,是……”
他想起早上的场景,浑身打了个哆嗦,嘴唇蠕动,犹豫着要不要跟他们讲。
毕竟为了拘束自家闺女的自由,用把大铜锁挂在厢房的母亲,说出来谁能信呢?谢夫人确实是精神状态不佳,但早上他目睹的这一切,让他寒毛直竖,觉得这个女人怕不是已经丧心病狂。
谢夫人对女儿的控制欲,已经到了扭曲的地步,不然也不会当这下人的面左右开弓,连抽谢幼云好几巴掌,再把人锁到房间里,跟囚犯一样只送些饭菜进去。
而一旁的下人却只是眼观鼻鼻观心,似乎对一切习以为常,见惯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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