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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习习,华灯初上。
机缘巧合相伴一路的两队人马,终于还是到了分别的交界。
絮果很努力才没把“再也不见”
的喜悦挂到脸上,他借由被阿爹抱着、双手紧搂脖颈只侧出半个脸颊的小动作,好像稍稍领悟了一点演技之道。
闻世子就……喜怒偏要形于色的多,两边还没有彻底分开,只是他皇兄起了个告别的头,他就已经试图去扒拉絮果并开始嚎啕:“我不管,我不要和絮哥儿分开,我要带着絮哥儿一起回宫,或者我住絮哥儿家也行!”
等连亭的手下贴心地赶来马车时,闻小因更是不得了,原地就躺下了。
很爱干净的絮果一脸惊恐:“!
!
!”
你都不嫌脏的吗?
闻兰因其实平时也是个挺爱干净的小朋友,只不过他不是有眼疾看不清嘛,等能看清楚的时候已经在山门前躺下了,索性就破罐子破摔,爱咋咋地。
比闻兰因更无赖的是他的皇兄。
小皇帝早就料到了他弟会有此一闹,以前在北疆的时候他就这三板斧,撒泼打滚躺地下,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小皇帝给了身后最为高壮的北疆军小哥一个眼神,对方立即心领神会,按照事先演练过的那样,在上前浑厚的一声“世子爷,得罪了”
的贷款告罪后,就直接原地干拔,忽的一下把小世子像扛麻袋一样扛在了肩膀两头。
闻兰因都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腾空而起、世界颠倒了。
等他想起来要踹动手脚反抗时,他人已经被运到了装饰豪华的马车里,还被七手八脚地塞好了汤婆子、裹上了不知道哪里来的披风,一套流程行云流水。
待他皇兄一上车,马夫就立刻扬鞭喊了声“驾”
。
一骑绝尘,只余飞土。
皇帝好整以暇的坐在了阿弟对面,半歪在软垫上放松走了一天的疲劳,还不忘眯眼道:“哭啊,怎么不继续哭了?”
闻兰因:“啊啊啊啊啊!”
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嗯嗯,嗯嗯,放心吧,我也讨厌你。”
皇帝老神在在地挥挥手,嘴上是一点亏也不肯吃。
他心情很好地打量起了桌上的蜜饯瓜果,怪不得伯母对连伴伴如此信重,办事确实细心,他都没提过马车的事,但连伴伴就是能想到。
甚至绝口不提早上,和倍儿要面子的北疆军们保持了一个“是谁一路快被冻成傻子了我不说”
的默契。
只是默默为需要骑在马上护卫的人准备好了暖和的大氅和皮手套。
“夜露深重,还望诸君多保重。”
连亭带着儿子并一众手下,目送走了最后一个跨马而上的北疆军。
只能说厂公是真的会做人。
骑在马上的北疆军小哥们都忍不住犯嘀咕:
“咱们之前果然是被雍畿的那起子酸儒骗了吧?我看连督主挺好的啊。”
“对啊,哪里就诓财挟仇、揽权怙(hu)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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